夏九歌抬頭,雙眸如水,沒有半點醉意,再清醒不過。
想到紙上寫著,殺了楚墨簫,就交出楚嫣然的話,心口有些緊。
她是想找到楚嫣然,為藍若語平反,為藍若語正名,也為她夏九歌正名。
卻沒想過殺了楚墨簫。
雖然這個人在利用自己,可她也在利用他。
這很公平。
還不至於讓她去殺了他。
可此時對方開出的條件,卻讓她有些猶豫不決了。
她就那樣看著醉的人事不省的楚墨簫,想到他一次次被自己惹怒,抓狂,卻總給他留一絲餘地,就更不忍心動手了。
其實她現在要殺楚墨簫,易如反掌。
可她還是忍了。
看向後麵船上的衛霖,愣了一下,因為船上根本沒有衛霖的影子,看來已經被引開了。
一時間也讓夏九歌心底震憾,她更想知道是什麼人,竟然能擺下這麼大的一盤棋。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夏九歌突然想到了別苑地下密道的火藥和那場大火。
那些都是衝著皇室去的。
那麼,今天這個人,會不會與那些人有關係?
想到這裏,心中一凜。
也覺察到了危險。
他們能布置好這一切,能把衛霖引來,那麼,對她也應該是十分了解了,那麼她現在做什麼,應該都在對方的視線裏。
不禁四下看了看,又思慮了一下,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瓷瓶兒,倒出藥丸,捏了楚墨簫的下顎放一顆粒到他口中。
“嗖!”的一聲,不等夏九歌收好瓷瓶,箭矢便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
夏九歌早就感覺到了危險,推著趴在桌子上的楚墨簫肩膀,撲著他倒了下去,順便踢翻桌子擋了一波攻擊。
“叮叮叮!”箭矢不斷的射過來。
一張桌子瞬間成了刺蝟。
對方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在桌子下麵躲著,夏九歌抬手拍了拍身側的楚墨簫:“別裝死了,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我可不想和你殉情。”
楚墨簫果然睜開了眸子,眸色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深深看了一眼夏九歌,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在笑。
他的確在試探她,用命在試探。
“放心吧,衛霖會解決的。”楚墨簫說著話,抬手摟緊夏九歌,手在船板上按了一下,船板分開,兩人雙雙掉進湖水裏!
四周的箭矢卻沒有停。
勢要將這船打沉一般。
夏九歌不會遊泳,一落進水裏,就嗆了兩口水,好在有楚墨簫在,拖著她向岸邊遊去。
對方的人已經上了船,在尋找屍體。
下一秒,“轟”的一聲,整條船都炸了開來。
楚墨簫趁著這個當兒,抱著夏九歌上了岸,衛霖就在岸上,抬手接過被水嗆的暈過去的夏九歌,眼神複雜了幾分。
“先不要回宮,先到城郊。”楚墨簫和衛霖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低聲向車夫吩咐著。
又看向夏九歌,對衛霖說道:“找個郎中。”
衛霖點頭,也看向有些狼狽的夏九歌,小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長發濕噠噠的粘在臉上,衣衫裹在身上,把完好的身材勾勒出來。
衛霖忙又移開視,轉頭看向車外。
楚墨簫看著遲遲沒有醒來的夏九歌,有幾分擔憂。
衛霖隻是守在門外。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主仆三人沒有回宮,想來已經亂了。
隻是衛霖想不明白,是什麼人想要楚墨簫的命!
郎中進來,看了一眼楚墨簫便低了頭。
“快給夫人看看,她落了水,始終昏迷著。”楚墨簫已經換了一身布衣,仍然難掩風華。㊣ωWW.メ伍2⓪メS.С○м҈
讓郎中有些不安。
給夏九歌號了脈,才幽幽說道:“這位少夫人隻是嗆了水,沒有大礙。”
“可她怎麼這麼久都沒有醒過來?”楚墨簫還是擔心,臉上難掩焦急之色。
倒是讓郎中眯了眸子,又把了脈:“再等等就醒來了。”
開了兩副藥,起身離開了。
而這時,夏九歌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正好迎上了郎中的視線。
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那郎中雖然一身布衣,一副老者打扮,可夏九歌卻敢肯定,這根本不是什麼江湖郎中,而是蘇清!
忙坐了起來。
楚墨簫見她醒來,更是直接坐起來,忙抬手來扶她:“你動作幅度小一些!急什麼!”
聲音裏難免帶了幾分心疼。
這丫頭手段一流,心機深沉,竟然不會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