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說不的翁謙詮釋了什麼叫做風一樣的男子。

他圍著山足足跑了兩圈半,整個人累得臉都白了。

最後他實在跑不動,彎著腰撐著膝蓋,喘得跟風箱一樣,就算鵝叼死他,他都不想動了。

鵝沒叼他,陸嶴在後麵控製住了。

等他停下來,陸嶴過去從後麵順手遞了壺水給他,頗有些唏噓,“從來不知道你那麼能跑。”

翁謙還在喘,“現、現、現在不行了,我、我以前可是馬拉鬆選手呼,哪裏來的水?”

“陳哥的,放心,他沒喝過。”

翁謙嗓子早渴得快冒煙了,也不跟他客氣,抬手咕嘟咕嘟就灌了半瓶水,這才一抹嘴巴,“你養的鵝也太恐怖了,我家之前養的狗都沒它們那麼凶。”

“很多鵝本來就比狗凶。”

“說起來,你們家這鵝也真夠特別的,我之前說闖南走北見過那麼多鵝,你家這款我還真沒見過,這是不是哪個實驗室專門培育出來的大型獅頭鵝?”

“沒,就是普通獅頭鵝,倒是有農研所每個月都會從我這裏拿一些鵝蛋回去研究,想培育出跟我家鵝相近的新品種。”

翁謙喝完水休息夠了才跟陸嶴回去。

老陳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了,見他們要回去,幹脆跟他們一起回去。

陸嶴手裏拎著一隻大獅頭鵝,沉甸甸的,頗為墜手。

他原本估計一隻獅頭鵝有二三十斤,現在拎到手上,他才發現根本不止這個重量,別說二三十斤,四五十斤都有。

這個重量還比不上豬,不過不比一般的小羊輕。

獅頭鵝拿回去之後,陸嶴親自動手宰殺,然後才交給老陳和翁謙褪毛。m.X520xs.Com

這隻獅頭實在太大了,一頓根本吃不完,陸嶴把它分成兩半,將其中一半又分成兩半,最後四分之一斬成塊紅燜,四分之一放到袋子裏,等老陳回去的時候帶回去讓他老婆也嚐嚐。

幾個人忙忙碌碌忙活了一下午,總算將這一大隻獅頭鵝給收拾出來。

等要做飯的時候,陸嶴怕這大鵝太大不入味,還專門用調料醃製了兩個小時,然後才動手烹飪。

陸嶴提前告訴過宋州,今天有客人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下午到他下班的時間後,陸嶴在家裏左等右等,也沒有見到他回家。

鍋裏的獅頭兒已經燉得很香了。

那股濃鬱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飄過院牆,彌漫在附近。

胖墩聞到這香味,早忍不住口水,口水滴滴答答地將下巴完全浸濕了,它使勁伸舌頭也沒用,很快,它嘴下的地板就濕了一大塊,一雙眼睛眼巴巴盯著陸嶴,別提多可憐。

翁謙跟老陳坐在屋裏看電視玩手機也坐不住,一個勁地探頭出來看。

他們不好意思催陸嶴提前開飯,心裏又實在想吃,便無意識地一直張望。

陸嶴看鍋裏的肉燉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再讓客人等下去,他摸出手機,剛想打電話給宋州,外麵的大門吱呀一聲被宋州推開。

陸嶴鬆了口氣,連忙迎上去,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壓低聲音問:“剛想打電話給你,今天怎麼那麼晚?”

“坐了趟車回來,耽誤了點時間。”

翁謙和老陳在屋裏聽到說話聲,連忙出來打招呼。

宋州溫和地衝他們笑笑,將手裏拎著的袋子放到桌上,“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翁謙和老陳連忙表示沒事,等得不久。

陸嶴將菜端出來,對宋州道:“先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翁謙和老陳見狀,連忙過來幫忙端菜擺桌子。

很快,桌上就滿滿當當擺了一桌菜,各種各樣的菜香味飄上來,翁謙和老陳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中央小火爐上放著的那一大鍋燉大鵝。

底下炭火還在燃燒,鍋裏大鵝咕嘟咕嘟冒著泡,洋蔥、土豆等配菜也飄出了香味,各種複雜的香味夾雜在一起,讓人饑腸轆轆,食指大動。

陸嶴拿出酒和飲料,“先喝酒還是吃飯?”

“吃飯吃飯!”翁謙連忙說道,“我聞著這香味,餓了一下午了,早就迫不及待想嚐嚐。酒就不喝了吧,等會我們還要談事情呢。”

陸嶴笑了一下,把碗分給他們,讓大家各自去盛飯。

宋州盛飯的時候,順便幫陸嶴盛了一碗遞給他。

桌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將筷子伸向了鐵鍋燉大鵝,陸嶴也不例外。

他夾的第一塊先在水裏涮了一下,扔給一直守在桌邊的胖墩。

胖墩站起來,腦袋一昂,直接叼走那塊肉,趴在地上專心吃起來。

陸嶴笑了一下,開始夾第二塊。

這是桌上工藝最複雜的一道菜,也是聞起來最香的一道硬菜,夾起來時,筷子上肉還冒著滾滾熱氣,陸嶴吹了一下,用牙尖尖輕輕磕了一下肉。

他們養的獅頭鵝幾乎算是半野生,大半年以來,這群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麵尋找食物、遊玩嬉戲,吃的很健康很雜,運動量也足夠多,肉非常結實。

陸嶴用牙咬了一下竟然沒把肉給咬下來,隻吮吸到了一些燉鵝的湯汁。

這鍋鵝已經燉了兩個多小時,湯汁很濃鬱,輕輕一抿,一股鮮美微辣的濃鬱肉香味在口腔裏爆出來。

這個肉香味非常複雜,非常鮮,跟海鮮的鮮美和獸肉的鮮美都不一樣,比一般海鮮多了幾分豐潤,比獸肉又少了些油膩。

種種複雜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陸嶴在腦海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這獅頭鵝的味道。

翁謙也是,他算半個老饕,家裏是開酒店的,從小到大吃了無數美食,上個月還有人專門請他去品嚐美食。

不敢說非常會吃,他對食物的品味也不差。

然而,吃了這口鵝,他在腦海中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來究竟該給這隻鵝什麼樣的評價。

半晌,他朝陸嶴豎起大拇指,眼中無限感慨,嘴裏隻有兩個字,“絕了!”

陸嶴也覺得,隻有“絕了”二字才能形容這種難得的美味。

他大口撕咬了下鵝肉,表皮微微彈牙,已經燉爛了,輕輕一撕就能撕下來,肉比較結實,尤其靠近骨頭的位置,非得用牙齒大力撕咬才能把肉撕下來,然後把肉撕下來之後那種成就感也不是吃一般的食物能夠比擬的。

剛開始時,大家動作還比較斯文,都用筷子吃,吃到後麵,翁謙和老陳都顧不上形象了,直接上手拿著骨頭,麵孔猙獰地將肉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