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時期,戰士們開始閑聊今天的天氣。
“這天太冷了,我今天一早和博洋他們先鋒隊清除路障,發現市中心大噴泉都凍上了,”戰士張開手臂比劃著,語氣激動,“我猜得凍了有六七十米。”
“這麼高?”阮希搭話。
沒想到阮希會和自己說話,那位戰士有點緊張了,頓了頓,回答道:“是啊,每逢我們北方最重要的節日,那個大噴泉都會開啟,最高的時候能噴一百多米呢!要不是災難來了,今天肯定也會噴的……”
阮希點點頭,輕聲道:“有點遺憾。”
厲深把禮服檢查了一遍,為阮希頭頂蓋上了一層很薄的頭紗。
頭紗沒有遮住他的眉眼,隻是稍微有些擋視線,並且蓋住了通紅的耳朵,它也並沒有拖曳太長,隻是如馬尾一樣落在脖頸後,更像是一種象征純潔愛情的裝飾。
阮希聽文愷解釋頭紗的“純潔”,唇角憋著笑,心想這也不純潔啊,陸征河花樣多得很。
他安靜地坐在營帳內的床上,悄悄晃動袖口,聽禮服上作為掛飾的珍珠晃得叮當響,玫瑰暗紋在白熾燈的映射下微微發光。
“總感覺缺點什麼東西,”厲深摸摸下巴,“花呢?阮希是不是得捧一束花更好看啊?”
“對對對,花,”好不容易擠到前排的戰士一個響指,回頭扳過另外一位戰士的肩膀,說:“我們得去給阮希找一束花來捧著。”
人群短暫地亂起來,似乎都在麵麵相覷,新郎怎麼能沒有花呢?!
文愷一臉無語地望著厲深,想把他腦袋敲個大包,無奈地阻止道:“花什麼花啊,花是少主要給阮希的!懂不懂啊你們!”
厲深發愣,隨後反應過來:“哦哦。”
“還好留了頭發,有點長度,不然這頭紗都不知道怎麼弄上去,”文愷指尖卷過阮希柔順烏黑的碎發,用夾子固定頭紗,一邊整,一邊嘀咕道:“結沒結過婚啊你們……”
“沒有!”小戰士喊道。
“報告軍醫,我也沒有!”
眾人一陣笑,開始幫腔,“等災難過去了,給我們介紹介紹對象唄。”
阮希一抿嘴,憋笑憋得肩膀發抖,頭紗都要掉了,“建議內部消化哦。”
有人開始吹口哨。
營帳門簾晃動了一下,陸征河清亮的聲音穿透進來:“你們怎麼還開始起哄了?”
“少主快進來接人,”厲深也吹口哨,“差不多快天亮了!”
他話音剛落,門簾一抬,陸征河落了一腦袋雪花,被推著擠了進來。
他剛進來,博洋也從身後擠入,一看屋內呆若木雞的眾人,樂了:“說好的要攔他呢,不是要堵門嗎,怎麼沒人動?”他指了指陸征河。
“堵不住啊。”一位戰士嘟囔。
“好了好了,趕時間,環節省略,”厲深連忙招呼陸征河過來,“新鞋在這裏,少主來給阮希換上。”
這鞋是一雙黑皮鞋,還是博洋帶著人去了好幾家鞋店後才找到的。大部分商家已經不營業了,剩下的一兩家也已經因為天氣賣起了超級厚又保暖的雪地用靴,博洋領著人在倉庫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這麼一雙合適的,於是用四袋壓縮餅幹換了它。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征河蹲下了身子,從床邊捉過阮希的腳踝。
他握著阮希溫熱的腳脖,垂下眼,一句話沒多說,認認真真地把皮鞋穿好了。阮希動了動喉結,身體前傾,眼神焦距在陸征河的手上,顯得比他更緊張。
穿好後,文愷按照流程問了句:“合適嗎?”
“合適。”阮希抬頭,笑眯眯的。
“出發前還要穿這個,”陸征河側過身,從博洋手裏接過那件定製的金線黑絲絨鬥篷,“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話音剛落,陸征河伸出胳膊,手臂一抖,鬥篷在他懷裏展開,鋪成眼前浩瀚星空。他再抬手,鬥篷的擺尾在空中劃出弧線,鋪開在阮希後腦勺,再繞過左右肩頭。
最後,夜幕降臨,鬥篷落了下來。
阮希怔怔地,好像那些一去不複返的時光也落了下來。
舉手投足間,鬥篷帶起風聲,一股屬於冬日雪鬆柏林的氣息在鼻尖蕩漾開。阮希想,這也許就是Zenith城的味道。
“我們走吧。”
陸征河俯身為他係好鬥篷精致的係帶,掌心向上,等著阮希搭上手來,再緊緊牽住,“去結婚。”
·
天差不多亮了。
在已經變成皚皚一片的雪地裏,停著數十輛軍.用裝甲車。按照厲深如此激動的情況來看,這些應該是北部聯盟在裝甲車上的全部家當。
除此之外,前方還有巨型越野車開路,這輛和他們沉沒在南方的那一輛很像,隻是采用了雪地塗裝。
雪不但沒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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