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stal的嗓音有些嘶啞,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你怎麼了?”
Crystal看著淩靈,欲言又止,漂亮的大眼睛裏很快溢滿淚水,忽然緊緊地捂住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她哭得是那樣悲痛,浴巾滑下了肩膀。淩靈發現,Crystal的右肩趴著一塊紫痕,有巴掌大小。
不是吧……
葉維幹的?他竟然……打女人??
淩靈手足無措,找了一塊幹毛巾遞給Crystal,笨拙地勸:“別哭了,別哭……你要不要先擦擦頭發,換件衣服?天氣轉涼了,你這樣會感冒的。”
“噢,謝、謝謝你。我是不是嚇著你了。”Crystal接過毛巾,擦了臉,勉強笑道。
“出什麼事了?”淩靈忍不住問。
Crystal咬了咬唇,忽然拽掉剛整理好的浴巾,站了起來。
淩靈倒抽一口氣。白玉般的肌膚開遍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有的像牙印,已結了血疤,觸目驚心。
“葉、葉總他……”
“不是的,不是。”Crystal劇烈地搖頭。
“哦。那是……?”
Crystal拿了衣裳,一邊穿,一邊哭著說:“你剛才說,在樓下遇見他,我就知道了,他一整夜都有沒回來。昨天晚上,不是他,不是……”
舞會散場後,葉維將Crystal送回房間就出去了,說要幫蘇東誌維持秩序。Crystal意興闌珊,洗完澡、吹幹頭發,便躺在床上刷手機,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壓了過來,身體沉重,她幾乎喘不過氣。她想要睜眼,但眼皮像用強力膠黏住似的,怎麼也睜不開。那人在做什麼她十分清楚,還以為葉維與她親熱,心裏也是極為願意的。可這人非常粗暴,還連掐帶咬,她疼得叫出了聲,幾次哀求,反倒更疼……最後,她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枕邊還是空蕩蕩的,被子被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忍著疼,坐了起來,我覺得我好像被汽車碾壓過……我一瘸一拐的,走進浴室,看到我自己的樣子,簡直、簡直……”
淩靈接了杯水,遞給泣不成聲的Crystal。一個沉痛的想法已形成,她不忍心說出口。
“大維,從沒有這樣對我。”Crystal握著玻璃杯,眼淚一滴滴掉在水中,泛起一波又一波漣漪,“淩靈,那個男人不是他。昨天晚上,我被人、被人……”
她放下水杯,倒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裏,哭得撕心裂肺。
淩靈拍了拍Crystal顫抖的肩:“不一定吧,也許……”
“你,你看看這個。”Crystal從紙簍裏抓出一團紙巾,攤開,“這是我在床上發現的,昨天剛入住的時候,床鋪打掃得很幹淨,根本沒有這個。”
淩靈看清了那東西。她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
皺皺巴巴的紙巾裏,躺著兩根金色的頭發。
…………
出乎衛騏預料,石所長對他的分析很讚同。
他本以為,聽了衛蕙與鄭依璐的以往恩怨及前一晚她的舉止,石所長十有八.九會給衛蕙貼上“罪魁禍首”的標簽了。
倒不是源自親情的偏袒;在他看來,最大的疑點是:鄭依璐高中就得了心肌炎,被迫離開A市前衛蕙與她鬧得更加不可開交,卻不曾犯過什麼心髒方麵的急病。
與讚助人糾纏不清,明知對方有家室,其女兒還是自己同桌。鄭依璐,分明有強大的內心。
因此,她的死,很蹊蹺。
“這斷案嘛,當然要靠證據說話。衛隊長,你說得有道理,情況特殊,咱們不能幹等著屍檢結果,還是抓緊收集全部線索,要是馬虎大意,讓真正的罪犯漏網,我老石臨死都合不上眼。”石所長說。
石所長帶了三個民警,迅速給他們分了任務,兩名負責詢問目前山莊的住客,另一名負責查看過去24小時的全部監控錄像。
衛騏陪著石所長在監控室,一麵看錄像,一麵梳理案情。
根據衛蕙和蘇琳琳的回憶,鄭依璐死亡的時間範圍進一步縮減,應該是在九點二十五至十點零五分之間。這段時間內,20號樓附近的監控錄像成了重點檢查對象。
詢問的民警傳回了20號樓住客的筆錄。衛騏立即要了過來。
20號樓的客人自然也是調查重點。山景房樓層不高,一共七層,每層六套房,一共83名住客;除了衛騏獨自一人住在A605,其他套房都是一男一女。
石所長也讓衛騏做了筆錄。他當時在淩靈那裏,費力地安撫犯了“心病”哭鬧不休的她,在場的還有許多其他人。
“唔,這位名叫朱莉.杜邦的法國女士,當時也在淩小姐的別墅,她自稱是一位醫生。巧的是,她也是20號樓的客人,房間號A706,剛好在鄭依璐樓上。”
“我見過她和她的丈夫。”衛騏說,衛蕙闖進鄭依璐房間時他們還聞聲趕來湊熱鬧。
對了,昨晚鄭依璐和查爾斯一起吃飯、跳舞……
“杜邦先生當時在哪裏?”石所長問查看監控錄像的民警小王。
衛騏翻到查爾斯.杜邦的筆錄:“他說,因為朱莉.杜邦聽說淩靈的事,出去看情況了。他不放心,在太太出門大約二十分鍾後,也下樓去找她。”
石所長感到不解:“既然不放心老婆,為什麼不陪她一起去?”
“據他說,當時他在洗澡,洗完才下樓的。”衛騏對小王道,“兄弟,麻煩你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杜邦先生在那個時間段的視頻。”
“嗯……沒找到他的,倒是有他老婆的,在16號別墅附近的攝像頭。”
小王在鍵盤上操作一通,將屏幕定格在某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