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基本算是包裹得嚴嚴實實,鴨舌帽口罩,手裏還拿著一副墨鏡,一看就是還沒來得及戴上去,而僅憑這一雙眼睛與身形,他們就已經認出來,這個出來的人正是剛才以兩秒之差輸給徐小北的尹戈。

看見他們的一瞬間,尹戈原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凡是露在口罩外的膚色能看出與平時完全不同。

李達維他們平時被體大的人欺壓已久,此時此刻當然不可能放過打翻身仗的機會,嘲諷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哇哦!這不是手下敗將嗎?”

劉庚也及時跟著嘲諷出聲:“你可要說清楚,是羅省大學校泳隊隊長徐小北的手下敗將,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在說海哥呢。”

不管怎麼說,江知海跟尹戈同場比賽的時候也一樣是一名運動員,相比之下,徐小北這身份可比他要打臉得多。

與以往的浩浩蕩蕩不同,這次尹戈身後並沒有其他人。

聽見他們二人的話,他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池南出聲攔下:“好了,你們少說兩句。”

秦弦悶悶不樂地還嘴:“以前他們在遊泳館對我們囂張的時候,可沒有少說過一句。”

陳薇薇重重點了下頭:“就是就是!剛才就該去找他的,還被你跟騁哥攔下了,現在怎麼說?說好的退役呢?不會看自己輸了就準備灰溜溜回去再也不算數了吧?”

這話當麵說出來打臉效果簡直翻倍,尹戈的目光穿過他們,與站在人群之後的江知海相對。

他摘掉口罩,顧洋才發現,他連嘴唇上也沒有什麼血色。

“江知海,你早就知道我的傷?”尹戈的語氣有幾分憤恨,一聽就帶著被算計之後的不甘。

江知海皺了下眉頭,開口反問:“最知道你傷的不應該是你自己嗎?我又不是你的醫生,跟你身邊的人也沒有交集,難道是算命算出來的?”

尹戈緊緊攥著那隻口罩跟墨鏡,隻聽哢嚓一聲,那一副墨鏡的鏡片居然被他捏碎了,鋒刃的鏡茬紮破了他的手掌,鮮血頓時汩汩地流出來。

秦弦跟李達維他們剛才雖說氣勢洶洶,真的見到血了也慫,頓時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看池南跟是騁。

教練跟隊醫在他們心裏畢竟是泳隊的主心骨。

不過尹戈手上的血也就是表麵唬人,一看就沒有什麼大傷口。

江知海懶得與他糾纏:“你不用真的退役,這種小比賽甚至都不會出現在你的履曆裏,隻要以後別再來煩我就行了。不過,我真的建議你最好先休息一段時間,調養身體。”

尹戈陰惻惻地笑出了聲:“這麼好心?你是想讓我感恩戴德嗎?現在網上都知道我連你們教出來的校隊隊員都沒比過,你覺得江教練還會要我嗎?”

江知海皺了皺眉,確實,以他對江岩的了解,尹戈不行,他也會有其他更多的備選,說白了,除了因為江知海攜帶著他的基因,成為他心心念念想要捧上去的執念,其他人對他來說都隻不過是工具罷了。

不對,應該說,江知海也是工具,隻不過與其他工具相比,多了些唯一性。

尹戈惡狠狠地瞪著他:“你留在省隊的記錄早就被我刷新了,要不是你當了逃兵,我本來應該早就贏過你,就不用一直朝著一個虛幻的目標努力,也就不用……”不用放任自己傷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後麵半句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話鋒一轉,重新提起了江知海最不想聽見的那個名字:“你比我多的不過就是跟江岩教練之間的關係,他那麼器重你,你卻隻想做個懦弱的逃兵,江知海,我真看不起你!我是從來沒有贏過你,但我覺得我起碼比你努力得多,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夢想。”

聽著他句句誅心的話,顧洋心底急得要命。

江知海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他明白,家庭關係其實一直都是他的陳年舊傷,尹戈什麼都不懂,卻將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江知海離開省隊就隻是辜負了江岩的一片苦心。

看他那副惡狠狠的模樣,顧洋終於忍不住往前一步擋在江知海身前,死死盯著尹戈,擲地有聲地開口:“你也說了,那是你的夢想,不是他的,江岩的期望也跟他毫無關係,他是江知海,一個獨立的人,不隻是曾經的省隊隊員,也不隻是誰誰誰的兒子,他首先是他自己,應該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生下來就背負著別人的願望活著。你們誰有理想,就趕緊自己去實現,想進國家隊的進國家隊,想拿奧運金牌的拿奧運金牌,但為什麼要把這些壓力放到他身上?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圓圓滿滿的家庭,一個人沒有那些雄心壯誌難道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嗎?誰規定的有天賦就得背負責任?他就是會遊泳,就是遊得比你快!就是隨隨便便教個校隊隊員都能把你比下去!但他就是不愛給你們比賽!你就哪兒來的滾哪兒去,想實現理想趕緊去,別打擾我們吃東西!”喵喵尒説

作者有話要說:江知海:呱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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