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坐在雲霧縈繞,如仙境的丹鼎老道住處,秦宇仍舊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拿膝蓋也能確定,他必然是趙仙穀中,身份地位極高之輩,能與魔道聖君正麵交鋒之輩,豈是凡俗?
這樣一個人發現他之後,一沒審訊二沒問罪,居然問他願不願拜其為師?怎麼都透著古怪。心裏空蕩蕩,沒有半點腳踏實地的感覺,秦宇幾次努力都不能讓心跳平複,依舊微慌微亂,喝著瓊漿玉露也無味道,眼神下意識掃過周邊。
丹鼎道人狂放不羈,全無之前對峙魔君時半點風骨,像被抽了脊椎般,向後軟軟攤在軟榻,迷離眼神掃過來,“小子,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腳下區域大五行劍陣一直處於運轉狀態,隨意闖進去的話……嗝……結果你該很清楚……”
秦宇低頭狠狠灌酒,再不看那些美麗雲霧與風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實在太過分了,居然偽裝的這麼好,他一點都沒察覺出來!如果真想著趁他喝醉逃跑,跟自殺有何區別?真太過分了!
丹鼎道人得意的笑,拍了拍秦宇,“別鬱悶了小子,你現在還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趕緊拜老夫為師,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否則明天老夫就把你交出去,相信我趙仙穀雖是名門正派,但有陰暗怪癖的也不在少數。例如赤火爐的老瘋子,就喜歡把人丟進去提升爐火溫度,當然不可能讓你進去就死了,怎麼也得燒個八九天,把身體血肉髒腑骨髓裏麵的油脂,全部燒盡了才給你個痛快。嘖嘖,真的,那種滋味你絕對不會喜歡,那麼現在趕緊的,做出你正確的決定吧!”
秦宇嘴角抽搐,威脅人威脅的這麼膚淺,真是沒有一點藝術含量,虧最初還崇拜了你一小下!
丹鼎道人撇嘴,“別崇拜老夫,就因為崇拜我的人太多了,老夫才被逼著住在這種地方,走出去就得擺出白癡樣的嘴臉,哪有現在舒服。”
秦宇瞪大眼。
丹鼎大笑,“怕了吧?告訴你小子,老夫修過讀心術,你有什麼小九九,可都瞞不過我!”
秦宇恢複平靜,“如果前輩真有讀心術,魔君出手抓我時,就不需要神木出手相救了。”
丹鼎喝嗆了酒,好一陣咳嗽,臉上通紅,“小孩子家家想這麼多幹嘛,揭穿老人家是很失禮的事,你不懂嗎?”
秦宇放下酒壇,起身行禮,“秦宇在此先謝過前輩救命之恩。不過,還請前輩告之,為何要收晚輩為徒?非晚輩不知好歹,實在世事險惡套路太深,弟子心思淺薄怕日後萬劫不複。”
丹鼎瞥來一眼,“那你知不知道,老夫現在就能讓你萬劫不複?”
秦宇神色不變,“若前輩願意,晚輩早已死去無數遍。”
丹鼎笑罵,“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覺得有恃無恐啊?”他眉頭輕皺,陷入沉思間,“其實,老夫也說不準,為何要收你為徒,隻是第一眼心底蹦出這念頭來,就再也壓抑不住。”
“推演之術,南國、北朝中,老夫若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與我之間確有一段師徒緣法。”
秦宇遲疑,“這說話未免玄了點,就像是……”
“就像街頭算命的忽悠人對吧?”丹鼎道人撇嘴,“沒想到你小子眼裏挺毒,居然看出來了,老夫本就是算命出身,不錯不錯。好了,該說的都說了,現在你決定吧。”
秦宇屈膝就跪,沒覺得什麼好丟人的,生死麵前跪跪又何妨?況且對麵還是這麼一尊,怎麼都看不透的大菩薩。或許這一跪,就又是一番機緣造化!
就在這時,丹鼎怪叫一聲,像是被雷劈了樣直翻白眼,拂袖拉住秦宇瞪大眼上下打量他,“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跟我的身份玉簡其反應?”
身份玉簡?
秦宇心思微動,又有些難以置信,想了幾想從懷裏掏出個儲物袋,打開取出一片玉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丹鼎一把奪了去,上上下下翻看,又連番打出幾道法訣,玉簡表現湧出藍光,凝出一隻鼎爐模樣。
丹鼎一臉呆滯。
秦宇眨巴眨巴眼,終於把握到一點思路,這玉簡是他在東嶽派丹房處置司地下空間中,得自蒼莽子的遺物之一。
難道與趙仙穀,有什麼關係?
“蒼天啊!大地啊!不公,何其不公!”丹鼎突然爆發,一副癲癇模樣,“老夫多少年了,可算找到一個順眼的小子,眼看著就能傳下衣缽去,居然被搶先一步!換個人敢做這事,老夫讓他這輩子生活不能自理,可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從沒見過麵的死鬼老師!”
“我的命啊,怎麼就這麼苦!”這句請拉長音調讀,唱戲那種就對了。
秦宇臉色發白,看著丹鼎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模樣,真怕他一時暴走,連累他丟了小命。
咻——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