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田從衣櫃深處掏出一把短刀,遞給夕顏。
刀很小巧,連刀柄在內,隻有成人的一巴掌長,袖袋裏也能放得下。
刀鞘上有幾朵雲紋,已經磨得半隱半現、若有若無了。
看得出來,這把刀用了有些年歲了。
“夕顏,這是我小時候用過的,你先拿著防身。等有機會,我給你打造一把更好的。
以後有時間,我教你刀法。再有人像李二狗那樣欺負你,你就直接紮過去。
不要怕,主動挑釁者,紮死了活該。後續若有事,我會替你處理。”
“尹大哥……”林夕顏愕然。
短刀,尹家人的標配,每人都有一把,現在她也配上了。
她算是融入了尹家,是真正的尹家人了嗎?
半夜裏,五田、六田悄悄溜了出去。
第二天,有人發現李二狗躺在村東的雲水河邊,鼻青臉腫的。身上連一塊破布片都沒掛,紫青遍布。
被人弄醒後,他支支吾吾地說不清,隻說不知道得罪了誰?晚上被打了一頓,又拖到河邊,扔了下去。
幸虧他會幾下狗刨,刨了半宿才刨上來,累得直接就暈在那,光溜溜的,挨了半宿的凍。
當然,他得罪了誰,自己能不清楚嗎?但他一點都不敢聲張。
說出來也沒人信,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子能把他揍成這樣。
這家人真不好惹,惹惱了,真敢要他命。
“大嫂,尹三哥讓我來叫你,你祖母……不,孫氏賴在作坊裏不走了。”
夕顏在家正忙著,跟三田在老屋幹活的一個雇工跑了來,急衝衝的,滿頭的汗。
“她又想作什麼妖?”夕顏摘下圍裙,邊往外走邊問。
“她說那房子是她的,不許我們在那兒,躺在屋子裏死活不起來。”
“夕雨,我先過去,你去找族長也過去。”夕顏吩咐道。
“尹三哥已經打發人去叫毛族長和村長了他讓我告訴你,趁機跟那老婆子理清楚,不能讓她時不時地過來搗亂。”
三田麼?原來他不是自己解決不了孫婆子,而是讓她來把跟孫氏留下的尾巴,徹底斬斷。
“不起!老婆子今天就是不起,要麼你們把我打死在這,要麼就給我十兩銀子!”
還未進門,夕顏便聽到孫氏囂張地叫喚。
她認定了,三田他們一堆大老爺們,不敢伸手拽她這個老太婆,就四挺四直地躺在地上,跟挺屍的一樣。
“十兩銀子?孫婆子,天還沒黑呢,你就開始做夢了!
慢說這幾間屋不值十兩銀子,它就是值十兩,甚或值百兩、千兩,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大嫂家的房子。你莫不是忘了?我大嫂已經跟你們斷親了。”
今天也在這裏幫忙改造作坊的五田,嬉笑著譏諷道。
夕顏進門去,也不說話,就死盯著孫氏看。
她就想看看,這個死老太婆能不要臉到何種程度?
不一會,村長和族長一起來了,身後各自跟著一幫人。
“這是又吵吵什麼?”族長還挺威嚴,厲聲喝問。
這家人真是太不省心了,讓他在全村人麵前一次次地顏麵無光。
“族長,你可來了,“孫氏眨巴起兩隻死魚眼,兩手拍打著地麵,嚎哭起來,”林夕顏那個小賤人硬要霸占我家的房子,你得給我老婆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