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黑衣人,自然是尹家兄弟。
二、四一組,三、五一組,夜探褚家和白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兩家查了個底掉。
“大嫂,白家沒有輕容紗。”二田說道。
“褚家庫房裏存著很多,至少有一百匹。”三田道。
“一匹輕容紗至少一百兩銀子,為了對付咱們,這老小子還挺下血本啊。”
五田怒道,“幹脆,大嫂,咱去他家取出來得了。那麼一座破府邸,擋不住咱們兄弟。”
“入室盜竊,犯王法,你不知道嗎?”四田瞪了他一眼,“取是一定要取的,但是得想個穩妥的法子。”
“老四說得對,得想個穩妥的法子。”
夕顏道,“從知道有人在跟咱們搶料子時,我就開始想該怎麼應對。要想讓他乖乖地把料子吐出來,隻有這麼辦了。”
三天後,兩駕馬車從元成縣城外而來。
一路招搖過市,直至雲錦坊門前方停。
“快出來搬貨啦,坊主要的料子到了!”一個馬車車夫大喊。
林夕顏領著坊裏的繡娘出來,瞅了瞅馬車,問道:“我家四弟呢?怎麼沒跟著回來?”
車夫回道:“四東家在後麵呢,還有十匹,馬上到。”
“那行,快卸貨吧!”
每匹料子都用油紙包裹,繡娘們一人扛起一匹往坊裏走。
或許是女人力氣太小,走在前麵的一個繡娘突然身子一歪,布料從肩膀上滑落下來。
油紙散開,露出裏麵薄如嬋翼的輕容紗。
魚貫而行的隊伍突然被打散,後麵悶頭走的兩個繡娘,與前麵那個連環撞在一起。
肩上的布匹都滑落下來,毫無意外地露出裏麵的布料。
“怎麼這麼不小心?”林夕顏氣急敗壞地罵起來,“這麼貴重的料子,弄髒了怎麼辦?你在這幹兩年活,也賠不起這一匹料子!”
薑玉雪從門裏走出來,一眼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輕容紗,本來便白皙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她手忙腳亂地上前收攏散開的油紙,壓低嗓子悄悄罵道,“要死了,要死了!都讓人看到了,萬一有人起壞心,你們擔當得起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的。”幾個繡娘嚇得臉煞白,不住地道歉。
這個世界總不缺閑人,就有不少人圍在作坊前。
人家搬個料子,他們也看得有滋有味。
“你說那掉在地上的,是什麼料子?怎麼東家和坊主都急成那樣?”
“那個東家平時都是笑笑的,從不見這麼生氣的時候,坊主性子更是柔得像水一樣,今天卻對繡娘連嗬斥帶罵的,這事肯定不一般。”
“可真是大事,掉在地上的料子,你見過嗎?跟你說啊,那可是最貴重的輕容紗。一匹至少價值百兩呢!”
“嘖嘖,一百兩?夠我家花上五六年的了。怪不得她兩個那麼生氣呢。”
布匹被抬進繡坊,過了一會,又一駕馬車疾馳而來。
四田從車上下來,指揮著繡娘往裏搬料子。
這一次,料子連裹都沒裹,直晃晃地亮在眾人眼前。
十匹輕容紗,在陽光下耀耀發光,簡直是財寶的象征。
當然,一般人誰認識輕容紗?那點出輕容紗之名的人,都是夕顏預先埋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