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回到臥室的尹大田,望望對麵房間緊閉的房門,默默倒頭睡去。
晨起,林夕顏出了空間,招呼那位大伯和幾位還算精壯的漢子到一起,囑咐他們守護好糧食,保護好留在此地的災民便回到空間。
這裏離胡大壯等人服役的衛所不遠,小夕瞬間就將他倆送到了。
換上災民的服裝,林夕顏出了空間。
軍戶們居住的村落,本來也是人口眾多的。
如今因為旱災的緣故,平日糧食便供應不足的衛所,糧食更加短缺。
很多吃不上飯的軍戶偷偷逃出去,與其他貧苦的百姓一樣,成了逃荒的災民。
家裏稍微有點餘糧的,為了節省體力消耗,也是能不動盡量便不動,窩在家裏忍著饑餓。
所以此時,街上見不到幾個人。
按照胡大壯給的地址,林夕顏很快找到他的家。
她輕輕敲響屋門,一個二十來歲、瘦得皮包骨頭的婦人將門打開一條小縫,警惕地打量著她。
“你是胡大嫂吧?”
林夕顏從隨身的包裹裏掏出一個荷包,遞到婦人麵前,“是胡大哥托付我們,來接你和孩子離開的。”
“這荷包……這荷包……”
胡大嫂接過荷包,翻來覆去地看了會,眸中淚水刹那湧出,“這荷包真的是大壯的,是我一針一線親手給他縫的。
真的是他讓姑娘來接我們娘幾個的?”
“大嫂,進去說話。”林夕顏擁著胡大嫂進屋。
屋裏,兩個瘦弱得隻露出兩隻大眼睛的孩子,怯怯地望著她。
“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兒子七歲了,女兒才四歲。”
胡大嫂將兩個孩子拉過來,“安化府遭了災,災民都湧進府城去討飯。怕災民鬧事,大壯他們被調去府城維持秩序,結果卻一去不回。
衛所的人來尋了幾次,說他帶著手下的人逃走了。軍戶是賤籍,一日為軍,終生為軍,私自逃走是犯了大罪。
若不是因為旱災,牢獄裏也沒有吃的,我們這些家人早被抓到牢裏,關起來了。
旁人都勸我,趕緊趁亂帶孩子逃出去。可我怕他回來,找不到我們娘仨,不敢逃。
幸好那個挨千刀的東西,還知道請姑娘尋我們。”
“大嫂,您別怨胡大哥,他是想在外麵安頓好,再偷偷回來找你們。現在他們有了另外的身份和住處,我這不就來了嗎?
跟胡大哥一起逃出去的那些兄弟,你知道他們的家人在哪嗎?我這次來,也要一並把他們帶出去。”㊣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大概知道,炳義家隻有一個老娘,餓得躺炕上起不來了,還死活要在家裏等兒子回來。
青柏他爹娘把糧食都省給媳婦和孫兒吃,自己餓死了。還有那幾家,互相串串都能找到。”
“那好,大嫂,我是生麵孔,在這裏行走多有不便。就麻煩你今明兩天跟他們約好,後天一起來你家,我帶你們走。”
林夕顏囑咐完胡大嫂,給她留下幾十斤紅薯,讓她順便給另外幾家人送過去。
至於其他人家,她沒敢驚動,免得節外生枝。
出了胡大嫂家的門,林夕顏進入空間。
“都安排好了?”尹大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