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有。
小姑娘年齡不大,脾氣卻著實不小。
都被鬼樹枝栓住了,缺也沒感覺到有多危險。
跟風箏似的被掛在樹上,臉色不善的看著他們,態度還忒高傲,聲音清脆,“知道我爺爺是誰麼?”
趙然眨了眨眼睛,“你以為你是葫蘆娃麼,遇事情就找你爺爺,你自己都不知道爺爺是誰,問我?”
被掛在樹上的風箏少女,“……”
她臉色狠狠地變了變,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仿佛趙然不認識她這件事,是對她極大的侮辱。
眼睛瞪著趙然,用力的深吸了兩口氣,高傲的仰著下顎,“我爺爺可是丁昭,你們趕緊救我下來。”
趙然迷茫的看著她,“丁昭是誰,我也不認識啊。”
這話說出來,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不認識她,已經算是得罪人,沒想到這人居然她爺爺都不認識!
丁瑤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尖聲罵道,“你們到底是哪裏來的鄉巴佬,連我爺爺的名字都沒聽過。
還想在b市裏混,趁早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
她氣得冒火,等罵完了人才突然反應過來。
這些人若是走了,下批人不知何時才會過來。
她總不能就這麼被掛著,神色高傲的指揮著他們。
“你們趕緊救我下來,你們在這裏站著,我要是在鬼樹上受了傷,我爺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然嫌棄的撇撇嘴,“關我們甚麼事,你被鬼樹掛在樹枝上,也不是我們的錯,怎麼能怪我們呢。”
丁瑤被鬼樹枝纏著手腳,在樹上掙動著,“我管你那麼多!你們不救我下來,我爺爺肯定找你們!”
趙然,“……哦,這麼說起來,你們家還真是遺傳的不講道理啊,可惜我是被嚇大的,就是不怕。”
你爺爺再厲害,能有我師叔厲害麼。
好吧,就算你家爺爺有我師叔厲害,還能有我師叔祖厲害?!
嘖,把我師叔祖名號嚷嚷出來,怕嚇著你!
拚爹拚長輩的,他土原寺可不缺,趙然才不怕。
就算那女孩表現得再不可一世,他也沒覺著有啥好害怕的,反而對拴著她的鬼樹挺好奇的。
看著那些亂舞的枝條,神色好奇的跟了停說話,“這樹看著也不怎麼危險啊,也沒有傷人的意思。”
這位姓丁的姑娘,都被掛在樹上都這麼久了,也就被樹枝纏繞著四肢,沒辦法從樹上下來而已。
沒有受傷不說,好像被捆得也不太緊。
被掛在樹上,還有力氣來指揮他們。
那精氣神十足的樣子,讓趙然忍不住懷疑,這鬼樹究竟是想殺她,還是想跟她在樹上蕩秋千玩。
唔……有點像某些羞恥的捆綁y。
趙然看著那些胡亂揮舞的枝條,神色赫然,真的是越看越像,反正她看起來就是沒有生命危險。
主要那張嬌媚的臉上,沒甚麼驚慌意味。
遇險的人都不怎麼害怕,他們這些旁觀的他人,自然是感覺不到害怕的。
加上她高高在上的位置和姿態,就跟演戲似的。
趙然撇了撇嘴,看著被掛著的人和樹,慢慢的就隻剩下看戲的心情了。
甚至還忍不住胡思亂想,腦補些亂糟糟的東西。
了停是個苦修的和尚,沒他那滿腦子的黃色。
看著鬼樹枝異常溫和的動靜,略微思索了片刻,想明白其中的原由。
低聲跟趙然解釋道,“應該是這位施主身上,有攜帶著鎮邪的寶物,令鬼樹枝有些忌憚,不然肆意妄為。”
趙然點點頭,“這樣啊,也行叭。”
了停眯著眼睛打量樹上的少女,再看看周圍蠢蠢欲動的樹枝,輕輕搖了搖頭,“堅持不了多久的。”WwWx520xs.com
這是自然,鬼樹地底下最早埋葬的,那可是數十口的冤魂。
自成型以來,就凶得很,可謂是威名遠揚。
加上這麼多年,吞噬掉的許多骨血怨氣,但凡是侵犯了它領地的,都會被毫不留情的直接絞殺。
它本身是棵百年古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樹幹粗壯無比,枝條柔韌難纏,這些樹枝動起來後的威力,堪比滿樹都棲息著各種粗壯的巨蟒。
能夠輕易將骨肉全部絞碎,拉進泥土裏。
這院子裏可是鬼樹的大本營,地底樹幹上棲息著不知多少冤魂,就算丁瑤身上有鎮邪的寶物,也堅持不了多久。
快到手的獵物,鬼樹是絕不會放過的。
他正解釋著,一律站在旁邊,看著道濃黑的鬼臉黑影,朝著丁瑤撲過去,張開大嘴咬向她腰間。
那裏掛著串精致銀鈴,底下墜著朵白玉雕的蓮花,散發著淡淡的乳白色光暈,是件難得的靈器。
鬼臉撲向銀鈴,剛接觸到蓮花,就被那乳白色光暈所傷。
蓮花銀鈴的威力甚大,鬼臉發出聲無聲尖銳呐喊,表情猙獰的扭曲著,眼眶鼻孔嘴巴都移了位置,扭曲的都看不出來是張鬼臉了。
原本濃厚的黑氣也消散了許多,凝聚成小小淡淡的一團。
卻仍舊不管不顧的,拚著被消耗殆盡的後果,將那蓮花銀鈴包裹在內。
幾乎與此同時,纏著少女的枝條動了。
尖銳的枝條猶如柄利劍,“哧溜”一聲紮進她肩膀,再毫不猶豫抽出來,帶出串紅梅般豔麗的血花。
他們就站在鬼樹底下,離得不遠。
聽著枝條紮進血肉裏麵,發出兩道沉悶的聲響。
大蓬血霧在空中炸開,像是突然綻放的紅花,樹枝爭先恐後的伸長過去,將那些血霧全部吸食掉,丁點都沒有落到地麵上的。
吸過血後,樹葉被染紅了些許,邊緣像是被鍍上了紅光,隱隱帶著些妖異的感覺。
原本溫和的枝條變得躁動,慢慢勒緊了捆著的人,樹枝齊齊化作開刃的利劍,從四麵八方圍向中間的丁瑤,蓄勢待發。
這些變故都發生在頃刻間,丁瑤剛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尖叫出口,就看著周圍針對著她的、尖銳如劍的鬼樹枝。
那些樹枝,就像打磨光滑的利刃。
還是從戰場上被帶下來的那種,帶著滿滿的陰森血腥味道。
這些樹枝,根本不怕她的護身符,剛被樹枝紮穿的肩膀就是明證。
她就算再自信高傲,也知道這些樹枝的危險性,它們會破開她的防禦,隨時可能把她紮成篩子。
會不停流血、甚至漏風的那種!
而她流出來的血液,就會像剛剛那樣被鬼樹吸食幹淨,甚至連半滴都不會落到地上,不留痕跡。
麵臨著生命危險,她總算是感覺到了害怕。
肩膀的傷口疼痛難忍,臉色慘白著,在尖銳樹枝的包圍裏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