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杯,望著石切丸,極為誠懇道:“有您在,家中的祈福除穢必定能極為順利。”
石切丸笑了笑,“夫人不必如此,我自然是要恪守巫女的本分,盡力而為。”
“況且您也不必太過擔心,”她以寬慰地語氣道,“我進您府中這一路走來,並未發現什麼不好的氣息,故而隻以祈福為主就好。”
藤原氏夫人自然是開心道好,但也沒有露出安心的表情,而是在短暫地遲疑聲之後,放低了些聲音再次開口,仿佛擔心言靈發作,驚擾到不知在何處徘徊的鬼怪一般。
“這些日子,平安京內也不算太平——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她半展檜扇,虛虛遮著嘴,“前幾天夜裏不還有人遇襲嗎?也是多虧了源氏的武士才得以解決。”
石切丸摩挲了下茶杯,心道:是這樣沒錯,這“源氏武士”還包括藤原氏夫人眼前,我這個端著柔弱模樣的刀劍付喪神。
藤原氏夫人繼續道:“若是那鬼怪囂張到進了家中,可怎麼好?”
舉扇的夫人擔憂歎氣。
做了那麼多年聆聽參拜者祈禱的石切丸見此便知道這位夫人想要聽到什麼,本著禦神刀,也是目前“巫女”身份的溫聲寬慰了幾句。
石切丸剛一出聲,藤原氏夫人便不由仔細聆聽這位巫女的聲音。
和緩的寬慰之語竟是如一陣清風緩緩拂過,讓她很快就平靜了許多。
藤原氏夫人緩緩吐了口氣,然後放下手中檜扇,隻擺在腿上,右手輕輕捏著滑潤的扇骨。
“也是近幾日,多聽到周圍人家傳來家中侍從生病的消息,太過奇怪了。我家中也是。”
“我想來想去,隻能是有什麼汙穢之物讓侍從們衝撞了,才得了病。”
石切丸聽著,臉上並未顯露什麼痕跡。
附近人家下人包括藤原旁支,都有患病者出現這回事,源氏之前的調查中就已經全部知曉了。藤原氏夫人如今透露的信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
想來也是。
石切丸看得出來,藤原氏夫人,以及內院這些她見到了的女官侍女們,是真的不知道她頂著源氏之名前來的真實用意。
這藤原旁支的家主既然敢講與源氏的爭執瞞住內院的女眷,自然就能自信她不能從藤原氏夫人這裏得到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明了了這一點,石切丸心中也並無什麼憤慨,仍然是平靜地與藤原氏夫人交談。
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抱著“萬一呢”這樣的想法,石切丸還是問了句:“夫人,您家中那些患病的侍從,如今安置在何處?”
“啊,這……”藤原氏夫人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垂眸道,“您也知道染疾便代表是沾染了汙穢,我也無法留下他們,如今已經送到府外養病了。”
聽到這,石切丸就知道自己不必再問下去了。
她確實想知道那些侍從被送到了哪裏——當然,多半是送回了家養病——不過她的立場,不能這樣詳細追問下去。
在藤原氏夫人這邊她還是為祈福除穢而來的巫女,而藤原旁支家主那裏,她追問很可能就會引來對方的動作。
不如自己想想辦法。
她和笑麵青江這目前還未被藤原旁支所知的付喪神身份,於探查上是有不少便利的。
“是,我知道了,”石切丸對著藤原氏夫人笑了笑。
她也曉得自己認真試一試的話,不會一點有價值的消息都從藤原氏夫人這裏探尋不到。
不過兩個並無什麼關係的陌生人見麵,也不好談到太多東西。
接下來,石切丸同藤原氏夫人一起在熏香繚繞中,寧和地品位著茶水和點心,並敲定了祈福除穢的時間,以及舉行儀式必要的物品和場所布置。
這種祈福除穢的儀式,不是一天就能結束的,通常都要連續幾天。
對石切丸來說,能更正當的在藤原旁支多留些日子,不過又如何不能說是藤原旁支家主,想用這樣他想到的向源氏提出的名頭,將源氏派來的人圍困在同一片區域內呢。
感受到“源氏巫女”認真對待的態度,藤原氏夫人很是欣慰、放心,“如此便拜托您了。”
石切丸笑著道了“過獎”,並說:“等場所布置完畢,儀式便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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