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是淚奔著離開傅家的。
不過不是那種毫無形象的狂奔。
她隻是默默地低頭垂淚,勉強保持儀態地起身告辭,挺直了背脊走出傅家,一舉一動都非常合乎禮儀,卻又能看出幾分搖搖欲墜的脆弱,連傅司慎都沒法挑出一絲錯來。
其實他多想安冉學著八點檔狗血電視劇女主角那樣,衝著他來一句:“傅司慎,我討厭你,你以後永遠都別出現在我麵前。”
然後哭著跑走,並下決心以後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他。
他到時候一定超乖,就算一輩子打光棍,也絕對不會打擾人家的安寧生活。
不,打光棍還是算了,他還想要老婆呢。
“唉,可惜啊……”
生活不給他這個發揮的機會。
搖著頭歎息,傅司慎為自己的幻想沒成真而感到遺憾。
“唉……”箐箐覺得好玩,也跟著學,小孩子學大人沒學到精髓,反而有種四不像的萌感,引來傅司慎無語的掐臉:“小小年紀瞎歎什麼氣,小心變成老太婆。”
“叔叔,小慎說箐箐是老太婆!”
箐箐立即不滿地鼓起小臉,氣呼呼地大聲告狀。
他爸已經回家了?!
傅司慎渾身一僵,脖子跟生鏽的機器一樣,哢哢哢地緩慢抬起,正對上立於樓梯拐角的一雙冷銳寒眸中。
“爸……爸爸……爸……”
結結巴巴地話都說不清了。
想想剛剛自己幹了什麼,傅司慎哭喪著臉,心底已經默默在為自己點蠟。
他完了,他真的完了,明年的今天記得多給他燒點紙錢。
“你想當我爸?”
傅衡挑眉,低沉磁性的嗓音中聽不出喜怒,卻嚇得傅司慎兩腿戰戰,差點沒腿軟摔倒。
還好他還記得自己懷裏有個小寶貝疙瘩,要是敢摔了她,可能他的死緩就直接變成死刑了。
“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呢爸爸,剛剛就是……就是腦袋突然進水了,亂說話,真的,我哪裏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訕訕一笑,傅司慎用實際行動表現了何為‘從心’。
“嗬……我看你這一天天就是閑的,明天來我公司上班。”
冷笑一聲,傅衡下樓從呆若木雞的傅司慎懷裏抱過箐箐,帶著她上樓去玩。
小兒子一天到晚不著三四,這種荒唐話都敢隨意亂說。
不用說,肯定是工作太少了。
“別啊爸!”
半響後,傅家別墅內突然傳來一道慘絕人寰的慘叫。
“什麼聲音?”
箐箐好奇地在傅衡懷裏探頭探腦,結果被他用大手按下去,“沒事,可能是家裏進老鼠了。”
“箐箐不喜歡黑乎乎髒兮兮的大老鼠。”
小臉嫌棄地皺起,生怕看到老鼠的樣子,箐箐連忙將小腦袋埋回去。
傅衡抱著箐箐走進書房,將她放在特地擺放好的小矮桌前,示意她坐好。
“叔叔要陪箐箐畫畫嗎?”
小手被塞進一隻小號鋼筆,箐箐一臉好奇。
她今天白天已經玩過畫畫了,其實不是太想玩,不過如果叔叔想玩的話,箐箐可以陪他玩。
小家夥還挺體貼的。
“不畫畫,我教你寫你的名字。”
入幼兒園前第一件事,就是得學寫自己的大名。
“名字?箐箐會寫!”別的字箐箐不敢打包票,可她自己的名字她是會寫的,而且還是寫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