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援朝和徐多曼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雲荔，在雲荔點頭以後，才坐下來開吃。
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的高興模樣，隻有鍾素娟，拿著酒杯愣愣的出神，一口菜也沒吃。
雲荔觀察了她半天，最後還是放下筷子，坐在鍾素娟旁邊的空位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娟娟，想什麼呢？跟我聊聊？”
鍾素娟想得出神，眼睛都快紅了，冷不丁聽見雲荔的聲音，下意識伸手擦了擦眼睛：“沒事啊。”
這話沒人會信。
雲荔笑笑：“都快哭出來了還沒事啊？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那天那個背你出來的毒牙成員？”
鍾素娟都愣了。
雲荔是怎麼猜到的？
雲荔看著鍾素娟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給鍾素娟夾了一筷子菜，雲荔輕聲開口：“他叫什麼名字呀？”
鍾素娟聲音有些抖：“我隻知道他叫六子。”
雲荔沒有說話，又夾了一塊魚肉在碗裏，細心的低頭幫鍾素娟挑魚刺。
鍾素娟沒有等到雲荔的下一個問題，反而自己開口說了起來：“又瘦又幹巴，還一臉壞相，當時我就是為了執行任務才救他的。”
“但是，在周方川發現我是臥底之後，我以為我死定了……”
“可他居然自己不要命也要把我送出去，當時槍林彈雨的，他兩邊不是人，誰都能殺他。”
鍾素娟眉頭緊皺，很顯然這件事已經成了抹不去的一段記憶。
雲荔看著鍾素娟的表情，她能看出來，鍾素娟對這個六子的感情，是一種混雜著後悔，愧疚和感激的情緒。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明知道自己是毒牙的人，卻依然願意豁出性命來幫一個臥底的震撼吧。
鍾素娟吸了吸鼻子：“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要是那天我能讓他活下來多好，可是，就算他活下來了，他是毒牙的人，等待他的是法律的製裁，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我甚至想不出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做得更好，好像不管我怎麼選擇都不可能兩全其美。”
“我難受的是因為，他……他明明是毒牙的人，他幹嘛要救我呢？他幹嘛要救我一個臥底，他明明都已經知道了！”
鍾素娟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了，雲荔隻好趕緊安撫：“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鍾素娟這才安靜下來，點了點頭。
雲荔把挑幹淨刺的魚肉給鍾素娟吃，自己慢慢開口：“我覺得，好人可能不會永遠都是好人，也許一個白天看起來樂善好施的好人，背地裏其實是個啃老又家暴老婆的渣男。”
“壞人也許也不會永遠都是壞人，沒準一個毒牙的成員，卻願意為了還一份救命之恩，寧可犧牲自己也要讓她活下來，因為他覺得這是他欠你的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麼欠你一條命的六子，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還，所以還你一條命，你們就扯平了。”
雲荔把這件事說得像是一場欠債還錢一樣的交易，雖然聽起來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但是卻恰到好處的解開了鍾素娟這些日子以來最難受的點。
鍾素娟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你說得對，這是他還我的，我不該再多想什麼……”㊣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可她眼底依然含著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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