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手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蘇紅武看了一眼吳和平對蘇修持道:“修持,你也二十五了,不小了,也該處個對象了。你姥姥家那邊有一個剛好二十的姑娘,半月前就托人來問我們了。我跟你媽考慮了一下,覺得那個姑娘也行,正好你也回來了,那就見一見。要是能成,就在年底把婚禮辦了。”
蘇修持喝了一碗玉米糊糊:“不用,我有喜歡的人了,那個姑娘你們回了吧。”
蘇修持的話音一落,桌子上所有的人都看向蘇修持。丁婉玉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了一些了:“你喜歡的姑娘是咱們這邊的還是駐地那邊的?要是駐地那邊的,離咱們這邊這麼遠,她也過來嗎?”
蘇修持服役的部隊在甘省,離家裏實在是遠,光坐火車就要走三四天呢。丁婉玉覺得人家姑娘家一定不會讓姑娘嫁過來。
蘇修持環視一周,道:“不是那邊的,是咱們這邊的。等過段時間,我再告訴你們是誰。”
蘇紅武本來是要反對的,聽說是這邊的人,反對的話就咽了回去。再聽蘇修持的話,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蘇修持一向是有主意的,去當了一趟兵回來,那主意就更大了。這麼大的兒子再像小時候一樣管不合適。反正他說了過段時間就讓他們知道是誰,要是真不合適,直接反對就好了。
吳和平看看一臉喜悅地丁婉玉,又看了一眼蘇修持,眼中有些黯然。他現在的日子過得好,比以前跟在一起的時候過得好,他喜歡蘇家的每一個人,蘇家的人也都喜歡他,但他不確定以後嫁進來的嬸嬸喜不喜歡他。要是她也像村子裏有些嬸子一樣討厭他,覺得他是個吃白飯的呢?
吳和平越想越難過。他也不敢開口反對,他來之前村長爺爺跟他說了,叔叔能養他完全是看在他爸爸的身上,他不是叔叔的責任跟義務,叔叔能給他吃一口飯就已經很好了,他不能要求更多,特別是不讓叔叔結婚這樣的話更是不能說。
他們山裏人要知恩圖報。
蘇修持經曆了那麼多世,掃一眼就知道吳和平在想什麼,他給吳和平夾了一筷子鹹菜:“放心,你嬸子人很好的。”
溫馨在蘇修持的眼裏簡直就是完美。
丁婉玉跟蘇修瑤對視一眼,母女倆眼中是如出一轍的好奇。
吳和平吃著鹹菜,聽著叔叔的保證,心裏的忐忑消下去了一些,叔叔說嬸子人很好,那人肯定是很好的。
蘇修持轉業後在縣裏的公安局上班,是個空降下來副局長。現在的公安局也不忙,今天是周日,他休息在家。
飯後,蘇紅武去後院的木匠房裏繼續做家具,蘇修瑤結婚的家具在她十六歲就開始陸續打了,現在已經打得差不多了,他現在打的是蘇修持的。蘇修持都有了喜歡的人了,要結婚也快了。
蘇修持也會做一點木匠活,蘇紅武見他有興趣,便一邊做一邊教他,吳和平在邊上學得認真,他們的認真讓蘇紅武很有為人師的成就感,教起來就越發的得勁了。
中午午飯過後,蘇修持找了一塊核桃木,從木匠放裏拿了一把刻刀去房間,他在木頭上畫上一條錦鯉的輪廓,再用小刻刀十分小心翼翼地一刀一刀的雕刻。吳和平在房間的炕櫃上寫蘇修持布置給他的作業,看到蘇修持的動作,他走到蘇修持的身邊。
“叔,你在幹嘛呢?”
蘇修持頭也不抬:“給你嬸子做簪子呢。”
“為什麼要給嬸子做簪子啊。”吳和平不明白。他仔細想了想,好像在村裏,從來沒見過哪個人給自己的媳送過東西的。
“討她開心啊。”蘇修持是把吳和平當成親生兒子來教養的,該教的他都會教。在教孩子方麵,蘇修持自認還是有一些心得的。畢竟前頭幾世,他的孩子們不說有多大出息,但三觀都很正,人品都很好。
蘇修持覺得,做人三觀正,人品好就已經很合格了。他希望吳和平也做一個這樣的人。
吳和平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地道:“叔叔,是不是你討了嬸子開心,嬸子就會對你好啊?”
這話一聽沒什麼病,但仔細思索,裏麵的道理卻不是如此,他抬頭看著吳和平,對他道:“不是的。叔叔送嬸子簪子,是想讓嬸子開心,沒有別的目的。帶著目的的去討好一個人會很累,人一累,心情就不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