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他都處理不好,簡直是妄為京大的教授。說到底,還是這群自媒體亂寫的原因,這件事情本身李波教授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在多加一些人進去,搞得好像是仗勢欺人似的。
李波教授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盤,安宴這樣的學生是國家現在急需的學生。基礎學科非常好,並且有一定的實驗能力和實力。
這就是人才局需要引入回國的人才,就算是他不出手,人才局也不可能任由事態繼續這麼惡化下去。再加上,這件事情說不定自己會給安宴加上不少的分數。以後安宴回國的時候,他舍棄一張老臉,也要將安宴請到京大來擔任教授。
說不定安宴當場就給答應了呢?況且,這件事情對於李波教授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本身這個自媒體就是在胡亂編造一通,隻要指出自媒體的錯誤也就好了。到時候澄清一下,讓自媒體被封號也就行了。但願這個自媒體以後不要在胡亂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去吸引眼球了。
就特別的……惡心人。
不僅僅是因為學術上的問題,更因為這種反智主義的盛行,也讓李波教授有些擔憂。
好在雖然會有人反智,並且反智主義似乎看上去非常的流行,但還是有人不那麼反智,甚至是拒絕反智的。比如說國家,華國本身最近就是在強調科技生產力,自然在基礎學科上有建樹的人都是不會放過的。
尤其是向安宴這樣的人才,更不可能放過。
或許這位自媒體為了吸引眼球寫了一篇具有反智主義的文章,以至於他這幾天流量暴增,但這也不過隻是滅亡前的瘋狂罷了。
孫總在旁邊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李教授能夠搞定這件事情,那麼我就不插手了。”
“放心吧孫總,秋後的螞蚱,蹦躂不起來的。”李波教授自信地笑了一下。
孫總和李波教授繼續聊了一會兒天,無非是想要知道安宴的近況,以及安宴手中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項目。聽見安宴最近在研究湍流模型,其實孫總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如果石墨烯繼續研究下去,說不定還能夠有更多的突破。在做個幾年時間,或者是十多年的時間。說不定就能夠拿到諾獎了,就算是物理獎不好拿,但是化學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石墨烯這個東西偏向於物理化學,其實獲得物理獎和化學獎都是一樣的。
隻是看來最近安宴是準備倒騰一下數學猜想和流體力學,這兩方麵,其實都是不好投資的。就孫總個人而言,還是特別想要和安宴合作。與安宴的合作還是非常愉快的,但是流體力學和數學即便是出了成果,也不會有什麼實際的作用。除非是合作進行一些實驗,而這些實驗中需要運用流體力學或者是數學。
但是這些實驗明顯就帶著一些保密的色彩,對於安宴這麼一個還要去國外就讀的人而言,是不可能接觸到的。
孫總感慨著說道,“我原本還想著安先生做了孿生素數猜想之後,應該會往信息學那邊有什麼突破。”
“哦?孫總也知道孿生素數和信息學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李波教授別打趣我了。”孫總搖搖頭,“作為一個投資商,如果連一些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不就是等於在臉上寫著人傻、錢多,速來嗎?我當然知道李波教授經常在私下說我們是狗大戶。”
“大戶我倒是承認,但是狗這個字嘛,我倒是不承認。”孫總含笑說道,“我還是很相信李教授你的能力的。”
“那我可就先謝謝孫總能夠信得過我。”
“嗨,這有什麼好謝的。”孫總嗤笑著說道,“李教授啊,你有時候啊,就是太清高了。”
“有嗎?我怎麼沒有發現。”李波教授和孫總聊了一會兒之後,送走了孫總。
看著孫總遠去,他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林老,您最近身體如何啊?”
“還行啊。”李波教授嬉皮笑臉的說道,“我正準備去看看您呢,您現在在家裏嗎?”
“好嘞,那我馬上過來看看您老人家。”
李波教授鑽進汽車,一溜煙的就離開了京大校園內。不一會兒,他來到了一個環境較為優雅的小區,小區的保安非常的嚴格,審查了李波教授好幾次之後,才讓李教授進了這個小區。李波教授也算是熟人了,走進小區之後。
停下車,熟門熟路的走向其中一個樓層。
樓層下麵還有一個保安正盯著李波教授看,“來探親的?”
“來找林老。”李波教授也算是老客人了,保安還是有些熟悉的。他輕輕點頭,“諾,把你們名字、單位和電話寫上吧。”
“好。”李波教授也不為難保安,寫好自己的姓名和單位以及手機號碼之後,走進了電梯。進電梯之前,還看著保安認真地說道,“兄弟,我們見過很多次了吧?”
保安也挺無奈地,“對,你是京大的教授嘛。不過你也知道,這裏的管理就是這麼嚴格,為了防止某些意外發生,所以,都是程序嘛。”
“也是,辛苦了啊。”李波教授走進電梯,按下了樓層。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了電梯,來到房門前輕輕地按了一下門鈴。
老太太打開門的時候,李波教授笑得極為燦爛,“喲,師母您在做飯呢?”
“是啊,老林不是說你要來嘛,我尋思著給你做幾個小菜。來來來,小李啊,快坐下。”
“誒。”李波教授應了一聲,走到客廳發現林老雖然滿頭白發,但依舊還算是精神抖擻。他戴著眼睛,翹著二郎腿,正在拿著一份報紙看著。
“林老。”李波教授雖然叫林老的太太師母,但是林老並非是他的老師。而是他老師的朋友,林老在華國的數學界可以說是泰山北鬥。雖然不是執牛耳者,但也相去不遠。盡管現在歲數大了,賦閑在家,但是依舊還是有當初那個氣勢在。
李波人到中年,但依舊還是挺怕林老的。
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林老,發現林老的麵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放下報紙,林老看著李波說道,“小李啊,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哪能!”李波搓著手像是個犯了錯的學生似的,“我這不是有空就來看看您嗎?”
“少給我來這套。”林老笑著說道,“你,我還不知道嗎?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這……”李波看了一眼林老的表情,發現林老似乎依舊還是如同剛才那樣。看上去倒是挺和藹慈祥的。但是臉色說變就變,這就讓人有些承受不起了。
“說罷。”林老看著李波支支吾吾地,挺別扭的,“你有什麼事情就說,搞得跟個大姑娘似的,別扭什麼呢?”
這句話幾乎是在嗬斥李波教授。
李波教授的臉紅了一下,任由他在學術界裏摸爬滾打了十多二十年的時間。但是被林老訓斥一聲,他還是忍不住臉色紅了一下。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李波教授對著林老說道,“林老,您是知道孿生素數猜想的。”
“孿生素數猜想啊。”林老仿佛是想到了聲似的,渾濁的眼睛看向前方雪白的牆麵,仿佛是在想著什麼事情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歎息著說道,“你說你小子,好端端地,給我提這個事情做什麼?”
“這個……林老。“深吸一口氣,李波教授這才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說這個事情。”
“你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林老深吸一口氣看向旁邊的李波教授挑動了一下眉頭,“你小子,忽然給我說這個事情,準沒有什麼好事兒。”
李波教授嘿嘿地笑了一聲,撓著頭說道,“如果時間好事兒呢?”
“好事兒?”林老指著李波說道,“能從你嘴裏聽見的,能是什麼好事兒?”
“額……這……”李波沉吟了一下,“我真是來報喜的。”
“說說吧,你小子所謂的好事兒,究竟是什麼好事兒?”林老側耳傾聽李波教授的話。
李波教授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是這樣的,林老您看啊孿生素數猜想已經被解開了。”
“什麼?”林老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說孿生素數猜想被解開了?”
“沒錯,就是孿生素數猜想被解開了。”李波教授堅定地點頭。
林老看向李波教授,“你可別騙我,孿生素數猜想被解開了?誰解開的?國內的,還是國外的?哪個教授?”
“額……”一下子這麼多問題,李波教授還有些不太好回答。
他隻能一個一個的說道,“這個孿生素數真的被解開了,這個論文現在就放在arXiv上,您知道arXiv吧?”
“之前聽你說起過,不就是美利堅的一個學術網站嗎?怎麼,是美利堅那邊的人解開的?”
“不,不是美利堅那邊的人解開的,可以說現在幾乎所有投稿學術期刊之前,都會將自己的論文放在arXiv上。”
“好吧,那你就給我說,這和你給我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這關係可能就有點大了。”李波教授正說著,林老也聽得起勁兒,他指了指身邊的沙發說道,“坐下說吧,你老是站著我也挺不習慣的。”
“好。”李波教授就坐在林老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摩擦著褲子,看著林老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是一個華國的學生做出來的。”
“學生?”林老的表情說明他現在特別的吃驚,整個眼睛幾乎都一直瞪著,就好像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
“真的假的?一個學生竟然能夠解開孿生素數猜想,這不可能啊。”林老作為一個數學家,並且還是知名的數學家,雖然對於數論的了解不算是特別的深入,並且現在也已經老了。但是至少還是知道一個大學生想要解開孿生素數猜想幾乎無異於是癡人說夢話。
怎麼可能是一個大學生把孿生素數給解開了?他在聽見李波教授說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設想是不是有人把這個問題給解開了。但當李波真正說道這個的時候,他是特別吃驚的。怎麼可能,真的把孿生素數解開了?還是一個大學生,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大學生怎麼可能解開這個猜想,要知道這個猜想的難度,需要浸/淫在數論中有多久的時間才能夠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