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一看覃最這陣仗,愣了愣。
“喝葷的?”他彈了彈桌上印著某啤酒的牙簽桶,“兩瓶啤酒過過癮行了,用這個較勁可犯不著啊。”
“你喝你的。”覃最又給他勾了瓶啤酒,開始慢慢悠悠地點菜,意思是咱倆各喝各的,誰都不影響誰。
“不是,你到底是不是個學生啊?”江初瞪著他。
覃最所謂的“喝點兒”要是這麼個喝法,那江初直接認輸。
他啤酒還能喝兩瓶,白酒從來就是二兩的量。
說二兩都多,還能清醒著也就一小杯,撐著喝到二兩,他就已經找不著北了。
覃最圈的還是兩瓶大牛欄,直接兩斤,這要真幹下去,都不如幹脆用瓶底子給他揳在這兒。
“我喝不了這個,一杯倒,你自己悠著點兒。”江初擺擺手,“給我加兩串烤年糕。”
覃最在外麵吃飯跟在家裏一樣,沒什麼話說,一口菜一口酒,自己吃自己的。
江初已經習慣了,剝著小龍蝦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覃最十句能應他兩句就算是勝利。
他邊吃還邊觀察著覃最的酒瓶,眼見著一瓶就見底了,覃最除了眼角有點兒紅,沒有任何喝大了的樣子。
江初扒蝦的時候一隻鉗子飛進了啤酒杯裏,覃最還穩穩當當用筷子給他夾出來,“當啷”一聲扔進鐵盤裏。
“你給我倒一杯你那個。”江初狐疑地朝瓶子上看一眼,是度數低還是怎麼著?
以前大奔上學的時候喝紅星,大奔算挺能喝的了,一斤下去也得打晃兒。
覃最這量屬實是有點兒嚇人。
買著假酒了?
覃最沒給他倒,隻把啤酒瓶子又往江初跟前兒推了推。
“不要這個。”江初把剛才泡了蝦鉗子的半杯啤酒倒了,頂著啤酒瓶子推回給覃最,“倒一口就行。”
“串著喝容易醉。”覃最給他倒了小半杯。
“醉了你扛我回去。”江初說。
覃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平時覺得江初的話一般多,結果半杯白酒下了肚,他的話量頓時就開始往不太可控的方向發展。
一會兒問覃最吃飽沒,一會兒問他還想吃點兒什麼。
酒精又在肚子裏滾一圈,他幹脆親自剝了隻蝦,抬手衝覃最遞了遞,方向還有點兒歪,直衝著鼻子,說:“嚐一個?看看過不過敏,反正家裏藥還有。”
覃最吃得差不多了,靠在凳子上抱著胳膊看他,沒就江初的手,伸伸筷子把蝦仁夾過來,扔進嘴裏一下下嚼。
“覃最,站起來走一圈給我看看。”江初點了根煙叼著,胳膊杵著臉往桌上一架,暈鐺鐺地望著覃最。
一瓶半冰啤配上大概一兩多二鍋頭,江初目前還算不上醉,但絕對已經在逐漸上頭了,腦仁兒輕飄飄的,老想說話,還有點兒想笑。
覃最看著他這模樣,嘴角懶洋洋地勾了勾,說:“真沒醉。”
“扯。”江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喝酒笑點就會變低,“你眼睛都紅了。”
“眼角。”他還點點自己的眼尾,“這兒。”
“嗯,但是不醉。”覃最很輕地點了下頭,又跟喝啤酒似的仰脖兒灌了口二鍋頭。
“你怎麼這麼能喝?”江初皺皺眉。
覃最沒接他的話,又擠了個毛豆慢慢嚼著,似乎有點兒走神。
江初估摸著自己的狀態,趁還有清醒的意識,他正要叫老板過來結賬順便叫代駕,覃最突然開口說了句:“我爸是個酒蒙子。”
他是在接剛才那個問題。
“啊。”江初先用了幾秒反應什麼叫酒蒙子,反應過來後,他正舉到一半的手順勢往後架到椅背上,靠著椅子望著覃最,又點了下頭,“那你這量也不像是遺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