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1 / 2)

覃最能給他來這麼個突襲,江初是真的完全沒想到,他一條腳在床底下別著呢,第一反應以為覃最想動手揍他,想拉開防禦都沒來及。

眼前一花,覃最已經整個人撐在他跟前兒了,他還愣了會兒才腦仁一炸,緊跟著,渾身的血流咆哮著黃河大合唱,直奔著天靈蓋往上跑。

這他媽壓迫感太強了。

還不是正常的壓迫感。

“……我試你大爺!”江初胳膊在床單上一劃拉,定了定神,膝蓋衝著覃最肋窩底下頂過去,“滾開,煙灰缸硌我屁股了!”

覃最順著他的力道直起身,嘴角掛了抹笑,直接從江初腰上跨下了床。

他沒真想對江初幹嘛,二十分鍾前才剛從浴室出來,現在非常冷靜。

他就是想逗逗江初。

平時江初總逗他玩兒,該還的時候也得還一下。

江初對於覃最跨著他下床的動作,感到強烈的想揍小孩兒,差點兒沒忍往覃最腿上蹬一腳,直接給他絆個狗吃屎。

等覃最去開了燈,他揉揉股屁翻身起來看一眼床單,到底還是朝覃最背上抽了一巴掌。

“把床單給我換了。”他從衣櫃裏拽了條換洗過的床單,兜頭扔給覃最。

覃最接在手裏抖摟兩下,又把床上的毛毯枕頭都朝江初懷裏堆。

江初抱著堆東西靠在旁邊瞪著覃最,總感覺今天夜裏跟他媽夢遊似的,兄弟倆大半夜不睡覺,七手八腳地在這兒換床單,越想越覺得像是幹了什麼不對勁的事兒。

第二天睜眼,家裏隻有江初一個人。

“覃最?”他幾個房間轉一圈,敲敲覃最的房門探頭看看,梁小佳也不在。

周騰懶洋洋地掛在沙發上看他走來走去,最後隻在廚房找到半鍋粥。

江初盛了一碗出來,邊喝邊給覃最打電話,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

“你倆人呢?”江初問。

“帶小佳逛逛,他下午就回去了。”覃最應該是在商場,背景音挺嘈雜的。

“下午就回?”江初應了聲,看看時間,十點剛過,“行,那你帶他玩兒吧,中午回來吃還是怎麼著?”

“不回去了,他車次緊。”覃最說,“我倆外麵吃點兒,你中午自己做著吃?”

“你別管我了,”江初把粥碗往桌上一推,“你沒來的時候我也沒餓著過自己,好好玩兒吧。”

說是這麼說,冷不丁重溫一把不管幾點睡醒,家裏都隻有自己冷鍋冷灶的,還得專門想“今天吃什麼”的日子,江初還真有些不得勁兒。

習慣的力量可真是太強大了。

自從覃最過來跟他一塊兒住,江初隻要在家就沒再琢磨過這種問題,覃最到點就把飯給做了,雖然十有十六七都是各種麵麵麵。

最近幾天都沒吃上麵,他突然還有點兒回味。

“中午你做飯?”江初無聊地對周騰來了一句。

周騰瞪著眼睛看他,甩甩尾巴。

離飯點還有一陣兒,灌了一肚子粥也不餓,江初聽著電視看了會兒手機,放假也總是有處理不完的消息,一天沒個清閑。

想找個人出來湊個館子,關係好的幾個還都在山上沒回來。

無所事事地劃拉半天,看見覃二聲最的頭像,他點進去掃一眼,朋友圈裏仍然隻有上次給他過生日那晚發的小酒瓶。

生日。

江初看著小酒瓶有些走神,他突然想起了覃舒曼。

深更半夜和天光大亮時帶給人的感受總是不一樣的。

午夜總容易讓人產生“天大地大老子最大,這世界除了我沒別人”的錯覺,很多問題在夜裏考慮時會更加自我,在黑夜的掩護下更加隨心。

白天要麵對的則是腳踏實地的生活,是生活中各種交織的人際,與不可分割的關係。

盡管覃舒曼連覃最哪年生的都能記錯,離婚這麼多年都沒想著見親兒子一麵,她也是覃最的親媽。

萬一知道了,她應該挺愁的吧?

覃最以後會告訴他麼?

也說不準沒到他們母子和解,覃最又改成喜歡姑娘了。

其實別說覃舒曼,江初這會兒回想他昨晚跟覃最的對話,也還是有些沒轉過彎兒來。

覃最竟然真的是同性戀。

明明昨天他自己都說了,看普通的小黃片兒也有感覺,就是說,隻要刺激給到位,是男是女無所謂。

那他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呢?

還得是跟別的小男孩兒談過,至少有過什麼經曆。

從江初的角度,真的很難想象一個人要怎麼發現、並且達到這種自我確定與認同。

假設一下,如果大奔挽著他做小鳥依人狀,拽著他逛街吃飯買東買西,再撅著嘴要跟他這這那那……

江初手上一個不穩,手機直直掉下來砸在鼻子上,他包著一眼眶酸水揉了半天。

邊揉鼻子,他邊試著又把大奔跟覃最聯想在一塊兒,差點兒一使勁把鼻子給搓下來。

思維胡亂跳躍著聯想了一堆不堪入腦的畫麵,江初的思路繞來繞去,停留在覃最昨天那句,“給你看兩個男的做那些事兒,你也會有反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