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最腳下沒停,隻回頭掃了江初一眼:“去穿褲子。”
“在家穿什麼褲子,你就算光著我還能怎麼地你?”江初換了鞋,覃最套上條沙灘褲出來,他又把裝著牛排的紙袋扔過去。
“什麼?”覃最問。
“吃的。”江初說。
覃最在餐桌前吃牛排,江初也沒閑著,去開了瓶罐頭坐在覃最對麵看著他吃。
邊吃他邊問覃最:“你們國慶幾天假?”
“三天。”覃最抬眼看著他,“怎麼了?”
“隻有你們班加課?”江初又問。
“全校。”覃最往後靠在椅背上,把叉子放下了,“你到底問什麼?”
“杜苗苗一直玩到昨天。”江初喝了口罐頭水,“我以為你騙我。”
覃最沒說話,跟江初對視了會兒才開口:“我不會騙你。”
“謝謝。”江初點點頭,他願意相信覃最,覃最既然這麼說,他就也懶得管杜苗苗是背著老杜逃課了還是怎麼著,“那說說你這幾天為什麼總躲著我,我還挺不得勁兒的。”
這話一出來,覃最的表情倒比剛才還豐富,江初甚至感覺隱約從他臉上看見了句“放什麼屁”。
“不是你想躲我麼?”覃最的眼神兒有些奇妙。
“我躲你?”江初隔空用叉子點點他,“你人我都領家來了,我什麼時候躲你了?”
就看片兒那天下意識想拉開些距離,還沒等拉開你小子就犯病了,結果就成我躲你了?
這話江初沒好意思說出口,就在心裏想想,覃最卻又不出聲了,隻是盯著他。
盯了會兒,他收回眼神望向旁邊,從桌上的煙盒裏抽了根出來叼著。
“說話。”江初在餐桌底下朝他椅子腿上踢了一腳。
覃最隻好又把目光轉回來,繼續對瞪了兩秒,他有點兒無奈地耷下眼皮,銼著煙蒂輕聲罵了句“服了”。
還說話,讓他怎麼說?
說那天我送完梁小佳回來,你背對著我吃飯?
你坐在沙發扶手上沒坐在我旁邊兒,還跟我保持半米的距離?
你不喝我喝過的啤酒了?
這有一條能正兒八經說出口的麼?
覃最有時候覺得江初這人特聰明,什麼事兒看在眼裏明鏡似的,情商也高,特會給人遞台階留麵子。
有時候又跟腦子裏缺料一樣。
江初這邊也挺一頭霧水,覃最還這態度,他把小勺兒往杯子裏一扔,也往椅背上一靠。
覃最沒辦法了,隻好皺著眉胡亂說了句:“我親著你那天你是不是吐了?”
“……幾輩子的事兒了你還能往出扯,你記仇還帶反射弧的啊?”江初人都傻了,想破頭也沒想到覃最能說出個這,一口黃桃差點兒從嘴裏掉出來,“再說當時我都說了,不是衝你……”
說著說著,江初突然停下來,跟研究什麼挺好玩兒的新事物一樣,看了會兒覃最。
“不是,你管那個叫‘親’啊?”他眉毛一抬,沒忍住笑了起來,“隔著嘴唇磕了下牙而已,你是不是長這麼大還沒親過誰呢?挺帥的小夥兒……”
他盯著覃最繃著的臉和挺酷的表情,咂摸咂摸覃最這個邏輯,越想忍不住就想樂,靠著椅背笑了半天。
小孩兒啊到底還是。
覃最被他笑得直接無語了,他還能不知道江初不是有意吐的?
這種話題又沒法非得反駁出個真假對錯,就當哄江初開心了,他一推椅子站起來挪去了沙發上,完全不想再繼續跟江初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