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的婚禮定在七夕節,宋嬌定的。
端午那天,他倆提前去把證領了,正好就在高考後的一星期。
“真的假的,”大奔翹著腿在椅子裏揉肚子,劃拉著朋友圈樂了,“所以老杜成了咱們這群人裏,辦事兒最有效率的一個?”
“嗯?”江初正在剝粽子,“領證了?”
“啊。”大奔把手機朝他舉過來,“還發個朋友圈。”
“挺上相。”底下已經一長串評論了,江初笑笑,伸手戳了個讚。
“他兩口子都上相。”大奔收回手也開始打評論,“我得讓他晚上先請咱們幾個吃頓最後的單身飯。”
“要點兒臉吧,”江初嚐了口粽子,有點兒膩,他又給扔回盤子裏,“真要是這麼個飯局,你們都沒資格上席。”
“是,得一桌人看著你吃。”大奔朝盤子勾勾手,“不吃給我。”
晚上的飯局,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關心著一件事:“杜苗苗知道麼?”
“朋友圈都發了他能不知道麼。”老杜掃了眼扣在桌上的手機。
“你讓他從朋友圈知道?”江初有點兒意外。
雖然情況不一樣,但他還是立馬就想到覃最。
如果他結婚讓覃最從朋友圈裏知道,覃最說不定能直接把家給他點了。
“他你還不知道?不想說話根本就不理人。”老杜挺頭疼地看了眼江初。
“高考完就收拾個箱子飛他姥家去了,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知道看沒看見。”他放下手裏的杯子,抬手搔搔眉毛,“那麼大了,還是一點兒都不懂事。”
“話也不是這麼說。”華子接了句。
一群人裏就他最實誠,別人都沒說什麼,他夾了個花生米看著老杜。
“他肯定心裏有數,”華子抬抬筷子朝老杜手機上指了指,“你也說他都大了,就是大了所以才沒跟以前似的跟你又作又鬧,這不挺懂事兒自己收拾東西就跑了麼。”
“我看你也閉上嘴。”方子又撈了一筷頭花生丟他碗裏,“讓你說得跟老杜巴不得趕孩子似的。”
“你就故意歪我意思。”華子擺擺手,把花生米夾起來吃了。
華子話表達得不清楚,但是大家都能聽懂。
江初尤其能明白,就像他對方舟和覃舒曼,覃最對江連天。
家裏突然多了個女主人,杜苗苗不管對宋嬌有沒有意見,跟他倆在一起待著都不會得勁兒。
那已經不是他和老杜的家了。
宋嬌坐在對麵看一眼老杜,有些尷尬地笑笑。
“你倆這天兒聊的,我要是宋嬌都得一人灌三杯。”大奔給墊了個台階,“把人這後媽難為得都不敢吭聲。”
“那還能敢灌麼。”宋嬌立馬踩上來笑著歎氣,“我這後媽在你們這群親叔叔跟前兒可太難了。”
一群人笑著喝了輪酒,江初換了個話題:“快出分了吧?”
“快了。”老杜點點頭。
“苗苗今年考得怎麼樣?”江初問。
“不知道。”老杜又看一眼手機,鎖屏扔在桌上,“隨他吧,我能為他做的反正已經都做了。”
覃最期末考試周的時候,杜苗苗的高考成績正好出來,踩著零頭過了二本線。
不算多好的成績,但是江初一聽說,還是打心底裏覺得高興。
這小孩兒去年連三本都沒考到,這麼一比較,他這一年是真的沒浪費。
跟覃最打電話的時候他提了一嘴,覃最已經從杜苗苗那兒知道過了。
“你呢?”江初又開始數醫學院放假的日子,“這次需要在學校多待幾天才回?”
“今年不用,考完試就能回去。”覃最說。
他這學期開始,對往後要學習和接觸的東西逐漸入門了。
節奏也清晰,給自己安排的任務都完成得很順利。
“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哥。”他問江初。
“實話啊?”江初不緊不慢地拉著嗓子。
“假話也行。”覃最說。
“實話其實真沒太想。”江初樂了,掰著手指頭跟他算數,“你想啊,你三月份剛走,這才六月底,中間又是清明又是五一的,掐頭去尾三個月都不到,我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