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遊園踏春的好時節,京城琉璃坊一貫人流如織,但是今日卻是行人寥寥。
為何?
因為過兩日便是恩科放榜的日子,無數學子在焦急地等待放榜日。
這麼多年了,終於能有幾日出人頭地,他們這些寒門學子誰也不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中榜已經成為大家的執念。
世家的倒塌,陛下推舉新政,重用寒門學子,廣推庠序修建,讓幼童能有書可讀,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喜極而泣。
除此之外,各地庠序的學子將來都要一級一級向上讀,國家掄才隻收取官學出身的學子,比如崇文館,太學,還有各地府學、州學,如此以最大力度杜絕有不學無術濫竽充數之輩獲得官職。
秋闈乃是常科,隻要入榜中的進士就能授官。春闈則為恩科,並非每年都有,恩科學子統稱天子門生,因為春闈的難度比秋闈更高,隻要你有真才實學,就能一躍龍門,從此改換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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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寒星瀾斜倚著軟枕看著對麵的容落歌笑著開口,“春闈取中至少三百餘人,如此就能大大緩解各地官員危機。”
容落歌的肚子已經不小了,正用銀勺挖出櫻桃核,然後放在玉碟中,輕輕一推放在寒星瀾麵前。
寒星瀾一看,收回落在春闈的思緒,坐起身來從容落歌手中接過銀勺,移過放櫻桃的盤子,一顆一顆地取核,然後推給容落歌吃。
櫻桃不像後世的品種甜度高,酸甜各半,正好符合她孕期的口味,撿起一顆放進口中,微微眯眸,嚼碎吞咽下去,這才開口說道:“隻要這一科能辦好,以後不管是秋闈還是春闈都能打個樣板了。”
為了這次春闈,寒星瀾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個多月,便是過年都沒安生過。
寒星瀾深以為然,辛苦總是值得的,他看著容落歌,笑著開口,“我打算讓蕭慎出兵青玄國,你看如何?”
“這麼快?”容落歌很是吃驚,“現在朝裏朝外才剛安定下來,你為何要急著出兵?”
寒星瀾冷笑一聲,“容衡夫妻最近私下裏四處走動,青玄國那邊有探子過來與他們接頭。”
容衡?
容落歌感覺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一時間還有些恍惚,半晌才說道:“我還以為他們夫妻縮起脖子過日子,沒想到還是不安分。”
“世家逐漸倒台,尤其是蘇家倒了之後,容衡便有些怕了,生怕哪一天你要清算他。”寒星瀾道。
容落歌嗤笑一聲,“小人之心,不過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將計就計?”
寒星瀾握了握容落歌的手,就知道他們夫妻心有靈犀,於是點點頭,“是,你覺得如何?”
青玄國與鴞國接壤,兩國以前就常常摩擦不斷,等到狄月奴的哥哥徹底站穩之後,隻怕開戰是早晚的事情。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倒不如現在就出手,於是她就點頭,“你若是有把握,就放開手去做,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
開疆拓土,應該是每一個帝王都喜歡的事情。
雖然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但是寒星瀾要做,她自然是支持她的。
說完正事,容落歌看著寒星瀾說道:“昭慶公主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