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爐子在後院生起火來,齊寧則是親自幫著店夥計一起將清單上的藥材準備出來。
藥鋪後麵有一個專門的倉房,裏麵堆放著各類藥材,齊寧看起來有些淩亂,但店夥計卻是熟悉得很,十分輕鬆地將所需藥材一一準備。
藥材都放在瓷碗裏,擺在了院中,幾十個瓷碗放在一起,十分壯觀。
唐諾出了門來,召喚那店夥計過去,囑咐幾句,那店夥計點頭稱是,到了院子裏,道:“將卜芥、鉤藤、通草、蒼耳子、鴉膽子各取一錢,放在一起煎熬......!”見得趙無傷等人呆呆瞧著自己,想到這幾個家夥對藥材一無所知,隻能自己過去,拿了藥秤,挑選出幾位藥材,各取了一錢放入一隻藥爐子裏。
這邊剛放下,唐諾聲音又傳過來:“穀精草、鉤藤、決明子、毛冬青四味藥各取一錢,放在一起煎熬。”
那店夥計隻能再次挑選,在場隻有他一人懂藥材,其他人隻能幹看著。
忽聽得前麵傳來敲門聲,齊寧急忙過去,這時候正需要懂得藥理的人手,不知是否宋大夫已經趕過來。
打開門,門外卻並無人跡,齊寧皺起眉頭,正要關門,忽聽到邊上傳來咳嗽聲,齊寧心存戒備,探出頭往邊上敲過去,夜色深沉,天寒地凍,見到門外牆根下有一道身影站在那裏,齊寧皺起眉頭,沉聲問道:“是誰?”
那人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終於還是道:“侯爺,是老叫花子!”
齊寧一怔,覺得聲音十分熟悉,很快就想起是誰,問道:“是朱雀長老?”卻聽出似乎是丐幫南方七宿分舵的掌舵人朱雀長老。
“侯爺好耳力。”朱雀長老上前來,屋內透出的燈光,卻讓齊寧認清楚果然是朱雀長老。
朱雀長老披著一件大黑袍子,手裏拄著朱雀鐵杖,神情看上去十分凝重。
“朱雀長老,你怎麼來了?”齊寧見半夜三更朱雀長老找到藥鋪裏來,頗有些詫異。
朱雀長老低聲道:“侯爺能否賞杯熱水喝?”
齊寧本想屋子裏正在忙的不可開交,這老乞丐來得還真不是時候,不過見他年事頗高,深更半夜找過來,此時外麵又是天寒地凍,也沒有太過猶豫,道:“進來說話。”放了朱雀長老進來。
朱雀長老進到屋裏,四下裏看了看,齊寧向屋角指了指,朱雀長老拱了拱手,徑自過去,齊寧則是過去倒了杯熱水,送了過來,朱雀長老忙接過,連聲道:“多謝侯爺。”
這屋角有一張小案,三把椅子,先前段滄海等人就是在這裏守衛,朱雀長老喝了幾口熱水,這才放下茶杯,開門見山道:“侯爺,從你昨晚離開到剛才,丐幫又有七名弟兄毒發身亡。”
齊寧心下駭然,皺眉道:“你們丐幫的弟子可有被帶去南河巷?”
朱雀長老神情肅然,搖頭道:“丐幫的事情,還是不要朝廷插手的好。不過老叫花已經將幫中感染疫毒的弟子全都安置在了一起,派人嚴加守衛,別人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頓了頓,才道:“老叫花已經查算過,現在被感染的弟子,總共是兩百五十三人,其中有半數以上情況已經十分嚴峻。”
齊寧微微頷首,道:“你是過來想問問是否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老叫花子知道有些太心急。”朱雀長老苦笑道:“可是這每天都有弟兄死去,老叫花子卻束手無策,實在是.......!”
“我明白。”齊寧道是能夠體會朱雀長老的心境。
這種事情,並非考驗武功高低,更不是考驗智謀,麵對疫毒,丐幫這群人既然找不到辦法,就算有一身的武功渾身的氣力,那也是使不上來,隻能幹著急。
“侯爺,白聖浩......也已經感染疫毒,今日剛剛發現。”朱雀長老猶豫了一下,終是歎道。
齊寧倒是吃了一驚。
白聖浩是丐幫鬼金羊分舵的舵主,在京畿一帶,除了朱雀長老,丐幫就以白聖浩的地位最高。
他萬想不到,連白聖浩也感染了疫毒。
“幫中弟子中毒,這幾日白聖浩為了處理此事,日夜不眠,與那些被感染的弟子多有接觸。”朱雀長老皺眉道:“卻不想最後連他也感染上了疫毒。侯爺,老叫花子今夜前來,隻是想問一問,侯爺對找到解毒的辦法,有幾分把握?”
便在此時,聽得又傳來敲門聲,齊寧問道:“是誰?”
“侯爺,是小老。”外麵傳來宋大夫聲音,齊寧立刻起身,過去開了門,宋大夫進來,急問道:“侯爺有事要找小老?”
齊寧往後指了指,道:“你去後麵幫襯唐姑娘,她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又向帶回宋大夫的護衛道:“你也去後院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