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站在窗口,心中奇怪,他能夠聽的出來,那正在哭泣的明顯是個女人,夜色幽幽,一個女人的哭聲傳過來,而且顯得十分淒慘,實在讓人瘮得慌,沉默片刻,忽聽得敲門聲響起,齊寧猛地回頭,緩步走到門邊,輕聲問道:“是誰?”
“候.....侯爺,是我!”外麵傳來田夫人的聲音,顯得很不自在。
“有事嗎?”齊寧一路上對她十分冷淡,始終保持距離,他也看出這一招似乎對這美婦人有些效果,至少這美婦人已經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緒。
“沒....沒什麼大事.....!”田夫人低聲道:“就是....就是問你聽到外麵的哭聲了嗎?”
齊寧也不開門,隻是道:“聽到了,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哭了好一陣子,十分可憐。”田夫人輕聲道:“我.....我能過去看看嗎?”
齊寧有言在先,一行人沒有他的吩咐,絕不可單獨擅自行動,田夫人顯然是牢記了齊寧的話。
齊寧心知田夫人定是生出同情之心,所以想要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猶豫一下,終於打開了門,便瞧見田夫人正怯生生地站在門外,看到齊寧打開門,美婦人臉上顯出一絲喜色。
“是不是哭聲讓你睡不好?”齊寧輕聲問道。
田夫人搖頭道:“不是,就是.....就是覺得那女人有些可憐......!”猶豫一下,才道:“她已經在那裏好一陣子了。”
齊寧“嗯”了一聲,道:“你先回屋,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心知出門在外,凡事都要保持警惕,田夫人猶豫了一下,終是輕點頭離開,看上去有些落寞。
齊寧出了門,下了樓來,便見到樓梯口邊上的長凳上,兩名兵士正坐在那裏,自是吳達林安排的守衛。
東陽縣城客棧雖然不多,但客人更少,畢竟隻是一個小縣城,往來的客人並不算多,齊寧一行人直接將這家客棧都包了下來,沿途每住一處客棧,吳達林都會派人守衛。
看到齊寧下樓,兩名守衛立刻站起來,齊寧微微點頭,走過櫃台,因為客棧已經被包下來,掌櫃的也就不用再安排別人住進來,隻留了一名店夥計在堂內,若是有人進來住店也好拒絕。
店夥計看到齊寧,也站起身來,齊寧走過去含笑問道:“外麵的哭聲是怎麼回事?你可認識那人?”
店夥計笑道:“客官不用理會,那是個瘋子,一個月以前就已經在這縣城到處晃蕩,一到夜裏總是啼哭,像女鬼一樣,往這邊也來了兩三遭。”喵喵尒説
“哦?”齊寧皺眉道:“女瘋子?你可知道從何而來?”
店夥計搖搖頭,道:“小的不知。隻聽他們說,這女瘋子是在找她的丈夫......!”壓低聲音道:“我還聽人說,她本來帶著一個孩子,可是那孩子突發急病死了,她又尋不見丈夫,一下子就瘋了。”
齊寧皺起眉頭,如果當真如此,那女人的身世也實在是太過淒慘。
“你去準備一些飯菜,然後安排一間房,如果可以的話,找一個女人幫她洗一下。”齊寧丟了一塊碎銀子給店夥計:“讓她吃飽飯,好好睡一覺。”
店夥計拿住銀子,千恩萬謝,道:“客官真是活菩薩,小的這就去安排。”得了實惠,店夥計辦事便十分迅速,小跑著出門去。
忽聽腳步聲像,齊寧回過頭,卻見到韋禦江正從樓上下來,看到齊寧,忙向齊寧拱手,齊寧笑道:“是被吵醒的?”
“卑職正在看書,聽到外麵哭了好一陣子,心裏奇怪,所以下來看一看。”韋禦江上前來,輕聲道:“那女人哭聲十分的淒慘,倒像是有什麼冤情在身。”
齊寧笑道:“你這是職業病,哭聲淒慘,便想到冤情。”
韋禦江尷尬一笑,道:“卑職見多了冤情在身的人,他們哭喊之時,與此相同,所以難免多想了些。”歎了口氣,道:“若是世間沒有冤情,那才是卑職所求。”
“世間多些像你這樣的幹吏,秉公執法,為民伸冤,那冤情自然是越來越少了。”齊寧拍了拍韋禦江肩頭,這才道:“我聽說那女人是為了找尋丈夫,看來她丈夫下落不明。”
“哦?”韋禦江一怔,便在此時,那店夥計已經引著那瘋女人往店裏來,齊寧瞧過去,隻見到那女人蓬頭垢麵,渾身上下已經結了一層汙垢,破衣爛衫,進到店內,那瘋女人四周張望,一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恐懼。
店夥計催促道:“快點跟我來,我給你弄吃的,你上輩子積了德,今天碰上了活菩薩,瞧你這一身,嘖嘖......!”語氣之中滿是嫌棄不屑。
那女人弓著身子,夢囈般道:“菩薩.....嗚嗚嗚,菩薩來了,在哪裏,我要找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