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一天,寧采臣輪值,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擊鼓聲。
有人擊鼓,就意味著有人要告狀,於是,寧采臣當即吩咐升堂。
告狀者乃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一上堂便痛哭流涕,衝著寧采臣不停地磕頭。
“求大人替草民作主啊!”
看樣子是真有冤屈,額頭磕得血淋淋的卻不知痛。
“你有何冤屈?”
“回大人話,草民雷三,草民年邁的老父被人活活打死……”
經雷三講述,他家住在城北一條巷中,與阿水乃是鄰居,隻是兩家從不來往。
兩家院子後麵有一塊菜地,各家一半,中間有一道籬笆牆。
今早,雷三的父親到菜地摘菜,發現阿水竟然帶了幾個人在挪動籬笆牆,至少往自家菜地挪了丈許。
老人自然不依,便上前理論。
哪知阿水不承認,說是籬笆牆倒了,他讓人重新紮一下。
老人氣憤地讓阿水將籬笆牆紮回去,不要占他家的地,阿水不依,非說他紮的地方才是界限。
一怒之下,老人推倒了籬笆牆,準備自己重新紮。
阿水大怒,竟然上前動手。那幾個人也湊熱鬧上前毆打老人。
雷三聽到動靜跑了出去,結果也挨了一頓打……
“大人,當時現場還有好幾個鄉鄰目睹了這一切,隻是他們懼怕阿水報複不敢上前拉架。
等到阿水等人罷手之後,草民趕緊跑到老父親身邊,發現老父親滿頭是血,身上也不少傷。
草民趕緊背著老父親去找郎中,路上,老父親交待了幾句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等背到郎中那裏,郎中說……說草民的老爺親已經……已經沒氣了……”
“好個無法無天的阿水,來人,速去拿人!”
寧采臣抬手拋下抓捕令簽。
沒料,阿水被衙役帶到公堂之後竟然還頗有些囂張,站在公堂上不下跪,還說什麼他沒有動過手,不知道是誰打的。
“大膽!竟敢藐視公堂,來人,上刑!”
一見寧采臣來真的,阿水終於慌了,大吼道:“我是楚府的人,你不能對我用刑。”
換作廣平府別的官,的確不會輕易對楚府的下人用刑,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
但是寧采臣可不管這麼多,越是楚府的人他越要下狠手。
挨了一頓板子,阿水終於老實了,但依然不承認他動過手。
對此,寧采臣倒也不急,先命人關押,然後親自帶人前去現場調查。
剛調查完回來,便有說情的找上門來了。
隻是,寧采臣卻虛以委蛇,暗地裏卻加緊提審阿水。
這家夥也是外強中幹,經不住折騰,吃不了皮肉之苦,終於開始老老實實交待。
在寧采臣的誘導之下,這家夥不知不覺講出了一些楚府的隱密之事。
再加上周羽那邊也暗中打探了一番,綜合之前所調查到的所有線索,真相終於開始浮出水麵。
原來,那個小桃紅以前是個勾欄姑娘,還是個頭牌,不僅長得嬌冶,且能歌善舞。
楚銀台的父親為之所迷,便替其贖了身,並納為小妾。
沒料,小桃紅嫁進門之後卻被楚銀台給盯上了。
一來二去,二人便勾搭上了。
這件事在楚府不是什麼秘密,幾乎所有下人都知道,隻有楚老爺一個人蒙在鼓裏。
後來,楚銀台似乎有些膩了,便想擺脫小桃紅。
誰知小桃紅不依,依然纏著楚銀台不放。畢竟楚老爺年歲大了,身子骨可吃不消。
再說恐怕也撐不了幾年,小桃紅還年輕,自然要提前找好退路。
殊不知,她的糾纏卻惹來了殺身之禍……
“看來,楚銀台早就有了殺機,故而設下了這麼一個一箭雙雕之惡計,既除掉了糾纏不放的小桃紅,又可以用以栽贓馮生,其心之毒。”
聽到寧采臣所說,周羽道:“話雖如此,但這些隻是根據常理推斷,並無確鑿的證據。
就算抓了楚銀台,他承認與小桃紅有私情,這也隻是家事,奈何不了他。”
“所以,學生以為,一定要找到下手殺小桃紅的人,由他來指證楚銀台。
我想,殺死小桃紅的人肯定不是楚銀台親自下的手,應該是指使下人動的手。”
“嗯,這才是破案的方向。那個阿水是個突破點,他應該知道不少秘密。
對了,這小子是楚府管家的侄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