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明安查看時,以為陳驚g嘴巴被燙破流血便有些焦急,找人詢問一番才知不必去醫院,借了傷藥在陳驚g傷口處噴一噴。
盛明安表情冷冷,但動作溫柔:“還痛嗎?”
陳驚g:“挺痛的。”
盛明安放下傷藥噴霧瓶子,俯身望著陳驚g:“知道痛了以後還自己咬破嘴嗎?”
陳驚g表情一僵:“你發現了?”
“很難不發現。”盛明安幫他噴藥時看清了傷口的形狀,不是燙傷,而是咬傷。
陳驚g笑了笑,抓住盛明安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他的手掌心說:“你太累了。”
自他啟動光源係統項目以來就沒怎麼休息,一直浸泡在實驗室裏,研發部那些人至少一周還放一天假,隻有盛明安幾個月來無休,通宵不眠更是常事。
“我希望你放鬆一下。”
比起盛明安,什麼藍河科技、革芯,什麼事業功名,都不如他重要。
盛明安低頭看見陳驚g烏黑的眼瞳裏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凝望久了,突然產生他是陳驚g宇宙裏的唯一的錯覺。
他回神,抽出手說道:“燈光秀是什麼時間?多久?”
“八點開始,一個小時。”
“七點四十喊我。”
陳驚g壓著有點激動的情緒:“好。”
盛明安:“我去午休。”
陳驚g:“去我辦公室,裏麵有隔間,床很軟,隔音很好。”
盛明安近來有點神經衰弱,睡眠容易驚醒,因此答應陳驚g的邀請。
兩人相諧出休息室,旁邊是茶水間,門外站著林成建,手裏還捧著冒熱氣的黑咖啡。林成建衝兩人舉手打招呼,盛明安舉手回應,陳驚g冷睨著他,心知這人剛才在偷聽。
林成建衝盛明安擺出斯文的笑,背著他則對陳驚g豎起兩個‘6’的手勢。
杜頌從茶水間出來,恰好看到林成建的手勢:“林工,您怎麼?”
林成建:“目睹了精彩的求偶現場。”
杜頌好奇:“您看動物世界嗎?”
林成建:“對!”
杜頌:“動物世界的求偶確實很精彩。”
林成建:“是啊。不擇手段,耍橫無賴,心機叵測……嘖!”
杜頌愣住,怎麼動物世界裏的雄性求偶時,戲這麼多的嗎?他回頭翻翻看。
***
然而盛明安和陳驚g還是沒去看科技園的燈光秀,因為津市的晚間新聞報道陳天鶴出現在高通芯片發布會,並與高通達成一批價值千億美金的軟硬件設備合作。
消息傳回國內,先是晚間新聞,津市半導體產業引發小型地震,後是爆上網,到處充斥‘666’、‘陳董會玩’以及‘陳董帶飛國內集成電路產業’等言論。
津市成立半導體基金會,大家都看好它光明的前途,但他們都知道短時間內不可能造出高階光刻機,又有a**l搶先發售,所以人們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處理器。
14nm可量產光刻機的發售預示明年將是頂級處理器元年,陳天鶴與高通達成合作,明年華國將有可能共享頂級處理器,跟上全球智能先進電子產品的步伐。
一時間,基金會風頭無兩,引入項目過百,陸續成立投入運營的子基金二十多個。
一些相信鴻芯並購買了藍圖計劃裏的16nm芯片的集成電子廠商原本因為a**l預售euv而惴惴不安,聽聞這個消息後徹底放心,喜氣洋洋跟過年似的熱鬧。
半導體產業鏈的上遊和下遊企業都將憂慮拋之腦後,按原計劃投入資金繼續項目運營。
其他造芯項目不得已早就選擇與鴻芯共享核心技術,隻有革芯堅持獨立於外。
多重打擊下來,藍河科技研究資金出現短缺,此時又有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傳來,便是頭頂最大那位boss扛不住燒錢的壓力,決定放棄革芯項目,繼續原來的ic設計。
等於說中斷項目,此前一切努力付諸東流。
陳驚g不可能同意。
他四處奔走,忙得焦頭爛額,勉強保住項目,可藍河不再撥大量研發資金投入革芯項目。
現在擺麵前就兩條路,要麼放棄革芯獨立,並入鴻芯。要麼找到投資,否則放棄革芯。
陳驚g死死封鎖這消息不讓它走漏半點風聲,隻有林成建幾個心腹知道。
盛明安猜出來,問了陳驚g,得到肯定的回複。
陳驚g唯獨不會瞞騙盛明安,也知道騙不過,如實說了現在革芯項目麵臨的困難。
盛明安問:“研發資金能撐多久?”
陳驚g:“按照現在的燒錢速度,最多再撐半年。”
盛明安:“我單獨投資這個項目怎麼樣?”
陳驚g看他:“光源係統項目研發說到底你才是靈魂人物,你其實可以直接去微電子科技或者光電所,他們一定歡迎你而不是陪我陷在革芯這灘爛泥裏。”
盛明安:“革芯如果有人類意識,它會哭的。”
革芯項目積攢了不少突破性的核心技術,隻有真正深入這個磅礴項目核心才能發現其價值絕非一句‘爛泥’概括。
盛明安在心裏計算出一個大概的數字:“我的獎金、父母遺產以及專利費用,大概能湊兩三千萬。”
陳驚g:“全部投進去?”
盛明安:“全部。”
陳驚g按著太陽穴思索,他全身家當投入革芯時毫不猶豫,輪到盛明安了卻開始雙標,怕他吃虧、怕革芯項目最後原地解散,優柔寡斷至極。
盛明安看不下去,敲桌提醒:“考慮好了就找律師簽一份合同。”
陳驚g問:“盛明安,你相信革芯?”
倒也不是,至少前世記憶裏,革芯被淹沒在數不盡的造芯項目裏無名無姓。
那他為什麼還留在藍河、還扛起革芯項目這條大船,不假思索投入全副身家投資?
盛明安思索過後,說:“因為你在。”
因為他沒有理由的相信陳驚g。
他問:“還有問題嗎?”
陳驚g搖頭,目送盛明安丟下一句‘盡快找律師’就離開的背影,按住激烈跳動的心口,不過一會兒,額頭靠在冰涼的紅木辦公桌喃喃說道:“太犯規了……”
誰說as患者不懂感情的?誰說他們說話奇怪又難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