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捕頭突然想起孫淳所說的情況,便對仵作道:
“那個班主交待說,李玉大約在一個月前失蹤了幾天,還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是對人生再無留戀……”
“哦?有這樣的事?”
仵作頗有些驚訝。
這不與他的感覺對應上了麼?
但是,他卻無法理解也無法解釋眼下裏的情況。
李玉明明是昨晚上吊而死的,為什麼他會感覺應該死了很久?
重要的是,真要是死了一個月的人,屍體早就開始腐爛,而他所查驗的李玉的屍首,尚未完全僵硬。
這又令得仵作對他的感覺產生了懷疑。
正當二人疑惑不解時,盧得水的夫人帶著管家走了過來,衝著捕頭悲悲啼啼道:“捕頭大人,你們一定要替我們家老爺作主啊。”
捕頭安慰道:“夫人請放心,縣令大人一再叮囑,務必要徹查此案,看看是否有人在幕後指使。”
“捕頭大人,我家老爺的死一定與商家有關。”
“商家?”
一聽此話,捕頭不由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
商家,不是商人家,而是一戶姓商的人家。
商家的家主名叫商士禹,是個讀書人,隻是因為資質稍差,一直未能考中秀才。
但是,其為人熱忱厚道,經常主動替鄉親們寫信、寫對聯、起名字什麼的,在鄉裏的口碑與聲望一直很好。
“對,就是商家。他們家與我家老爺之間的恩恩怨怨想必捕頭大人也很清楚。”
“嗯,知道一些。”
捕頭點了點頭。
“當年,鄉裏有人辦喜事,請了我家老爺,那個商士禹也去了。
席間,商士禹喝多了,竟然毫不顧忌那麼多人在場,公然出言諷刺我家老爺。
我家老爺氣不過頂了他幾句,說他那麼能怎麼連個秀才都考不中?
那商士禹羞怒之下,竟然拿起酒杯砸我家老爺,將我家老爺的額頭砸出了血。
經眾人紛紛相勸,我家老爺也大度,沒與他計較。
哪知,酒席散後,商士禹依然罵罵咧咧。
隨同老爺一同前去的家奴氣憤不過,便上前與之理論,結果爭吵起來,最後雙方都動了手。
那商士禹雖然受了點傷,但下人出手也有分寸,是他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頭摔破了,回到家便死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結果,商家兒女一口咬定是我家老爺指使下人報複,故意將其父毆打至死,跑到縣衙前前後後鬧了一年。
好在縣令大老爺明察秋毫,還了我家老爺清白。
可是那商家卻一直懷恨在心,揚言哪怕傾家蕩產也要報複我家老爺。
所以,我家老爺的死一定是他們找人下的黑手,希望捕頭大人將他們抓起來嚴刑拷問。”
“嗯,夫人放心,我會去找商家的人問話,但是,現下裏沒有任何證據,憑白無故抓人怕是有點不妥。”
一聽此話,盧夫人開始耍潑,一手叉腰,一手指指點點,口沫飛濺:
“怎麼不妥?明明就是商家的人幹的,你憑什麼不抓人?
是不是他們給你送銀子了?你要多少銀子,我們給你雙倍。”
這要換作別人,捕頭恐怕當即就暴走了。
怎麼說他也是縣衙的捕頭,被一個婦人這樣指著鼻子罵,讓他的臉往哪裏擱?
又不是什麼官家夫人,不就是土財麼?
隻不過,捕頭考慮到盧老爺剛死,而且盧老爺生前也孝敬了縣衙不少銀子,這才強行將怒氣壓了下來,冷冷道:“夫人,辦案是講究證據的,希望夫人不要教在下要如何辦案。”
“你……”
盧夫人還想發飆。
管家趕緊相勸:“夫人息怒,捕頭大人說的在理,他也要先去摸摸底,免得打草驚蛇。
眼下裏,還是先辦老爺的身後事比較重要。”
管家是個聰明人,他心裏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縣衙捕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說老爺生前與縣令大人有交往,但現在人已經不在了。
正所謂人走茶涼,要是夫人再這麼蠻橫無禮,怕是會吃大虧。
另一邊,周羽也在找人打聽這樁奇案。
經過多番詢問,對於此案多少有了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