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禮這麼說,自然是已經有了他的打算。
經過他的暗中打聽,葉貴之所以急著找靈佳要銀子,是因為這小子又欠下了一大筆賭債。
舊債未清,又添新債。
債主不停地逼債,這家夥便像一條瘋狗一樣四處湊錢,能賣的全都賣了,也不過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因為,能賣的早就賣了,他還有多少可以賣的?
聽完尹文禮的計劃,齊益民連聲呼妙,隨之便喚來師爺,低聲交代了一番。
……
很快,便有一個“小道”消息在城裏流傳,說是葉貴私藏了一大筆銀子,但被官府查封了。
葉家想要討回這筆銀子,所以才會如此積極,不停地催促縣衙斷案,好要回這筆銀子。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葉貴那些個債主耳中。
對於此消息,他們其實是持懷疑態度的。畢竟一個賭徒,欠了那麼多債,還能私藏銀子?
這不合常理啊?
但,想歸想,誰不想把債討回來?
如今葉貴已經死了,但這債務可不能就這麼一死百了,既然葉家的人如此積極地討葉貴討說法,那自然要找葉家的人討要。
於是乎,一眾債主聞風而動,爭先恐後跑去找葉家討債。
這些個債主可都不是什麼善茬,再說葉家雖有頭有臉,但也不是什麼當官的人家,這些個混混自然不會懼怕。
這下子,葉家不由傻了眼。
他們可不是真的想為葉貴出頭,畢竟葉家的弟子太多了,多一個少一個對葉家來說沒什麼影響。
他們打這個官司無非就是想從中撈一筆。
結果,錢還沒到手,卻先要幫著還債?哪有這樣的道理?
一開始,葉家的態度還有些強硬,家裏的弟子與家丁跑到門外趕人走。
哪知跑來討債的越來越多,雙方還因此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葉家雖然人多,但真正敢動手的並不多,而且來討債的幾乎全是小混混,葉家自然吃了大虧。
那些個小混混一怒之下,更是手段齊出,堵門、潑糞、威嚇……總之手段齊出,差點讓葉家老爺子背過氣去。
其實,葉貴這案子在葉家的意見並不統一,有人主張鬧,有人主張靜觀事變,還有的根本懶的關注。
現在經這些個債主一鬧,葉家更是一片混亂。
無奈之下,葉家一眾人難得地上下齊心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最終,一致決定去縣衙撤回訴狀,與葉貴劃清界限。
畢竟葉貴欠了太多的債,而且還是利滾利的那種,他們吃飽了撐的去替一個死人還債?
於是,葉家派人找到齊益民,說是不堪忍受債主的糾纏,決定與葉貴劃清界限,並從族譜上劃去葉貴的名字。
同時還說葉貴早就不算葉家的人了,早在幾年前就離開葉家隨了嶽丈家。
齊益民心中暗喜,不過麵子上卻勸解了一番,讓葉家考慮清楚,畢竟從族譜上劃掉一個宗族弟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除非是宗族弟子鑄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葉家堅持己見,說葉貴入了嶽丈家,就已經不是葉家弟子了,而且爛賭成性,辱沒了葉家的門風等等借口。
回去之後,葉家便高調宣布,說葉貴當年已經入贅翁家,再加上其敗壞了葉家名聲,故而將之逐出葉家,名字也從族譜中劃掉。
總之就是與葉貴撇清關係,並警告那些前來討債之人,說再行糾纏就報官。
如此一來,齊益民也就沒什麼顧忌了,而且葉家也主動說了葉貴乃是入贅,那就好辦多了。
沒過兩天,齊益民正式升堂審理此案。
在公堂上,靈佳辯解說她之所以離家,是因為她已經對葉貴徹底失望,想要將之趕回葉家,但葉貴卻賴著不走,還威脅她。
這話,倒也不算謊話,她是憤怒之下的確這麼說過,但卻被葉貴打了一頓。
當時她也沒有往入贅方麵想,隻想著讓葉貴寫封休書她也好早點解脫。
現在,既然葉家也說了是入贅,那她自然要順著這一點替自己辯解。
“大人,民婦實在是受不了葉貴的打罵與無恥,所以這才帶著丫鬟離開,想著就此與他一刀兩斷。
哪知他還是厚著臉皮找上門來,還說什麼要民婦給他五千兩銀子才肯徹底斷絕關係。
之後不顧民婦的的阻止與反對,強行衝到屋子裏搶劫民婦的財產,民婦氣憤不過推了他一下,哪知他卻絆了一下,頭摔到了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