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紅衣女子走後,大殿的氣氛才漸漸鬆緩下來,徐長老已是臉色慘白,滿身冷汗,雙腿有些發軟,竟然往地上癱坐了下去,燕良連忙上前將他扶住:“長老!”
徐長老抬起滿是皺紋的手,有些發抖,輕輕搖了搖,這時蕭塵也走上前,拱手道:“女使隻是一時氣話,弟子三年來受長老栽培,決計不敢……”
徐長老搖了搖頭:“韓雲,不關你的事,放心,我不會為難你……”說完又朝殿外望了去,心想女使都親自來自己這種小地方了,那麼上邊一定是要的很急了,這些時日絕不能再耽擱,自己也不能再私吞怨爐了。
“韓良……燕良。”看來這回徐長老真的是被嚇破膽了,連自己親傳弟子的名字也叫錯,隻聽他道:“你即刻將怨爐帶到後麵的煉屍洞府,這三日務必將怨氣提取完畢。”㊣ωWW.メ伍2⓪メS.С○м҈
“弟子遵命!”
燕良向下方二十幾人看了一眼,二十幾人立即有序的往洞府外走了去,待人走完後,徐長老才顫顫巍巍走回殿首大椅,燕良皺眉道:“長老,女使怎會來我們這裏?難道是天屍……”
不待話說完,徐長老向他看了一眼,道:“燕良,你來我這裏也有不短時間了吧?”
燕良拱手道:“弟子來長老門下,剛好已有十年。”徐長老道:“十年了,你也應當知曉,上頭的事不是我們能過問的,最好是提也別提。”
燕良驚了一身冷汗,連忙道:“弟子一時大意,下次不敢了。”徐長老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做事吧。”
“弟子告退。”燕良拱了拱手,引身往後退去,轉身走出三五步,又突然轉過身來,徐長老看了看他:“怎麼了?還有事嗎?”
燕良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今天韓雲兄弟倆有些怪怪的……”
……
片刻後,眾人見到燕良臉色慘白的走了出來,一人上前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燕師兄?”
燕良搖了搖手,又有意無意向換容成韓氏兄弟的蕭塵二人看了一眼,最後小聲道:“近幾日必須加快速度,上邊要得很急,走吧,別耽擱了。”
一行人繞開長老洞府,往後山走去,走了小半個時辰,蕭塵看見了一些簡單的屋舍庭院,大概是弟子宿舍,又走片刻,蕭塵感受到一股越來越重的死氣,想來離那煉屍洞府已經不遠了。
終於,眾人抵達後山一間洞府外邊,四周寒氣侵侵,隻見附近一些草木都有枯萎凋零之象,那洞口石壁上也凝有寒冰,素憐月冷得打了個哆嗦。
燕良走到洞府門口,打開石室暗格,取了些黑袍分給眾人,蕭塵接過兩件,遞了一件給素憐月,素憐月披上長袍後,方覺暖和一些,當然,這些黑袍並非拿來禦寒,而是抵禦屍氣,外宗弟子根基不穩,尚不能沾染太多屍氣。
進入洞府,寒氣更甚,穿過一條黑漆漆的甬道後,眼前景象令蕭塵微微一驚,隻見洞府裏邊寬敞了許多,光線不算太暗,整整齊齊設著近百座祭台,每座祭台上都擺著一具屍體,而在旁則有一名煉屍宗弟子正在提取怨氣。
每具屍體額頭上都貼有一張黃符,防止突然屍變,而那些屍體個個都大張著口,口中一絲絲黑氣正在慢慢被引往旁邊懸浮著的小黑鼎裏。
素憐月微微皺了皺眉,這似乎令她感到有些不適,而那近百個煉屍宗弟子個個麵無表情,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做著相同的動作,在裏麵還有一個穿紅衣的男子,手裏拿著皮鞭來回巡視,但凡有誰偷懶,立即便是一鞭子抽去。
那紅衣男子見著燕良等人進來了,立時走了過來:“燕良師兄。”
燕良微微點了點頭:“齊彥師弟。”又道:“今晨采集了七百多隻怨爐回來,長老催得急,加上之前采集的,這三日務必全部提取完畢。”
“沒問題。”齊彥說完又轉身大聲道:“聽見沒!都別給我偷懶!”
眾弟子無人說話,燕良轉身向二十幾人道:“你們也去吧。”二十幾人也都不多言,各自去到一處祭台,開始工作起來。
蕭塵自然也去了,有了韓雲部分記憶,這些簡單的操作他自然也勉強會一些,隻是覺得這煉屍宗的丁等弟子都像是雜役一般。
提取屍體裏的怨氣並不難,屍體裏的怨氣多半聚於喉嚨,也正是常言所說的最後一口氣咽不下去,而難的是將全部怨氣提取出來,隻能一點點來,不能浪費,所以每具屍體基本上要花費大半個時辰,遇上怨氣重的便要花更多時間。
見著所有人都開始認真工作起來,燕良大聲道:“這三天大家辛苦一些,等完了之後,師兄去鎮上怡紅院找些漂亮姑娘給大家樂樂。”
這句話稍稍給冰冷的洞窟裏添了一絲活潑氣息,素憐月卻眉頭越皺越深,又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惡心。
說完之後,燕良看向齊彥:“齊彥師弟,你跟我出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