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兩人來到了中洲北境臨西的一座小鎮,連日趕路,加上二人身上有傷,不宜夜間趕路,琢磨著便在此鎮歇息一夜,明早天亮前再繼續趕路。
此地較為偏遠,也沒人認識他倆,二人便也不易容換裝了,徑直來到鎮上,鎮上比較清冷,街上寒風陣陣,卷起滿地落葉,唯有一間客棧,接待兩地過往之人,名曰“虎門客棧”。
還未到客棧前,便聽裏麵不斷有喧嘩之聲傳出,卻是兩個虯髯大漢在刁難店裏的小夥計。
“讓你換就換!你這飯菜,是給人吃的麼!你自己聞聞,一股子屎尿味!”
隻見兩個大漢麵相凶惡,小夥計嚇得低頭不敢吱聲,這已經是第三次重新換了飯菜來,先前兩個大漢想輕薄店裏夥計的妹妹,被製止了,現在便要故意刁難。
鄰座的兩個食客看不下去了,一人道:“兄弟,輕點聲兒,你知道這間店誰開的麼?不吃,就出去。”
兩個漢子橫眉瞪眼,一拍桌子:“咋了!我管他誰開的!我進店花銀子吃飯,還不讓說了嗎!”
喝罷,另一人向小夥計瞪去:“還愣在這裏作甚?還不去換!”
“是是是……客官您息怒,小的這就給二位爺重新端來……”
那小夥計隻是普通人,深知江湖險惡,不敢跟這些修煉界的狠人鬥,不然丟了性命也是白丟。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一個慵懶的女子聲音:“小唐啊,你招呼別的客人去,不用換了。”
那聲音,七分慵懶裏帶著三分嫵媚,聽來直教滿屋子的食客心醉神迷,片刻後,隻聽一陣“咚咚”聲緩慢響起,卻是樓上走下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外麵披著一件白色狐裘大衣,但內裏卻穿得甚少,將玲瓏有致的身段盡顯無遺,直教這滿屋子食客仿佛丟了魂兒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隻見她手上拿著一把小繡花扇,一步步緩緩的往樓下走了來,懶懶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滾,多你兩個不多,少你兩個不少。”
“秋……秋玉姐。”這一回,連小夥計也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砰”的一聲,其中一個紅衣漢子怒拍桌子,怒道:“怎麼說話的呢!”
“那你說,怎麼說話的呢?”女子向他看去,隻是這樣一個淡淡的眼神,仿佛便令二人如遭電擊一般,身軀忍不住一顫。
另一個黑衣漢子連忙拉了拉紅衣漢子:“算了算了,再走三十裏,換別店。”
“晦氣!”紅衣漢子仍是一拍桌子,這才起身,怒氣衝衝往外走去,到門口時,卻撞上兩人,立時怒道:“走路不長眼嗎!信不信老子讓人砍死你!”
而黑衣漢子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立時一顫,連忙拉著紅衣漢子往外而去:“走了走了,快走!”
“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夥繼續吃繼續喝……”女子手搖扇子,說話時,目光卻落在門口二人身上,嫵媚笑道:“二位公子姑娘,不知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呢?”
“要一間房,靠裏的。”
門口兩人,自然是蕭塵和皇甫心兒了,女子淡淡一笑:“小唐,去把二樓最裏的屋子收拾出來。”
片刻後,兩人進到二樓房間,店夥計又送上來了飯菜,陪笑道:“二位客官慢用,有事盡管吩咐。”說罷,便退出去將門關上了。
蕭塵將窗戶關好,二人吃了些東西,大概是中夜時分,外麵寒風呼嘯,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皇甫心兒已經睡在床上了,聽見響動,立刻被驚醒了,“噓……”蕭塵打了個噤聲手勢,隨即將神識探了下去。
外麵忽然來了十幾個人,為首的三人竟是玄月宗的梁丘平,瀟湘閣的朱逸才,巽風門的風無極,後麵還跟著傍晚鬧事的那兩個虯髯漢子。
秋玉打著嗬欠下樓開了門,懶懶道:“各位深夜到此,不知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呢……”
話未說完,梁丘平冷冷道:“老板娘,我問你,傍晚時你這裏可來了兩個英俊貌美的青年男女?”
秋玉打了打嗬欠,懶懶道:“我這裏青年男女來了好多個,不知道長找的是哪兩個。”
這時後麵那兩個漢子走了上來,小聲道:“三位仙長,我今天看見了,就是那兩個人,絕不會有錯……”
樓上,蕭塵凜然一驚,皇甫心兒也穿好了鞋襪,“噓……”蕭塵打了個噤聲手勢,與她悄步窗前,輕輕打開窗戶,拉著她往外麵飛去了。
……
樓下,梁丘平冷冷道:“給我一間一間的搜!”
“哎哎哎,幾位道長,你們這麼吵吵嚷嚷,是個人也跑了,別驚擾了我的客人呀……”
梁丘平幾人不管秋玉阻撓,很快便找到了最裏的房間,風無極往床上被褥一探,又見窗戶打開了,道:“還有溫度和香氣,他們沒跑多久,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