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孫起,隻是硬剛東廠的第一步棋,接下來,還安排了不少好戲。
這麼做,一來也是發泄一下多年屈居於東廠之下所受的憋屈,二來,也是分散東廠的精力與注意力,方便晉王爺那一邊行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且說嚴同碰了一鼻子灰之後,心有不甘,跑到東廠去訴了一番苦。
之後,又開始消極抵抗,不僅自己托病在家休息,還暗中知會了一些心腹,一個個不是有事,就是有病。
這擺明了就是要給孫起難堪。
殊不知,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天傍晚時分,嚴同召來不少心腹在家裏聚會。
除了大吃大喝之外,還特意找來了歌姬舞姬以助酒興。
酒興正酣時,一個下人驚慌失措跑了過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不好了……外麵……外麵來了好多……官兵……”
“反了!”嚴同大怒:“是誰如此大膽?”
東廠倒是有這個膽,但嚴同相信東廠不可能對付他。
錦衣衛?他可是堂堂錦衣衛副千戶,錦衣衛也不至於抓他。就算真要抓,他肯定也會提前得到風聲。
那麼,除了東廠和錦衣衛,京城還有誰有膽子闖他的家?
“嚴大人,卑職奉千戶大人之命,前來帶大人回去問話。”
隨著一道話音,一個讓嚴同萬萬沒有想到的人走了進來。
此人名叫莫劍,是嚴同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隻是一個小旗,現在是個百戶。
本來,今晚的聚會嚴同也派人通知了莫劍,結果派去的人回話說莫劍訪友去了,不在家裏。
嚴同倒也沒有多想。
但現在看來,訪友隻是個借口。
這家夥,已經倒向另一邊了。
嚴同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提拔的親信竟然背叛了他,心裏更是憤怒。
“莫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要忘了,本官好歹也是副千戶,你的頂頭上司,你竟敢帶人擅闖?”
“卑職有令在身,不敢抗命,還請大人見諒。”
“哈哈哈,好一個有令在身。好,既然你有令在身,本官也不責怪你,你馬上帶著你的人離開,不要打擾本官的酒興。”
莫劍皺了皺眉道:“嚴大人,卑職再重述一遍,卑職此來是奉千戶大人之令,帶大人回衙門問話,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卑職。”
“放肆!”
嚴同氣得臉上肌肉直顫,猛地一摔酒杯。
在場的一眾賓客見勢不妙,一個個起身想要開溜。
哪知,莫劍卻喝令道:“一個都不許走,誰敢強自離開,以抗捕罪論處!”
一眾客人,有好幾個都是錦衣衛,其中有百戶,有總旗。
其中一個百戶忍不住道:“莫大人,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如此較真?”
“抱歉,本官奉命行事,如果因此得罪了一眾同僚,還請見諒。來人,通通帶走。”
“是,大人!”
“大人,這些歌姬……”
“讓她們走!”
“是!”
一眾歌姬舞姬如釋重負,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莫劍,你非要與本官作對是不?”
嚴同冷冷問道。
“嚴大人,卑職說的很清楚了,卑職隻是奉命行事。”
說完,莫劍懶的再搭理嚴同,轉身走向院外。
之前他的確是嚴同的人,孫起故意派莫劍來,就是為了擊碎嚴同一眾心服的僥幸心理。
同時,也將莫劍徹底逼向自己這一邊,讓他沒有一絲回頭的機會。
莫劍心裏也很清楚這一點,既然已經得罪了嚴同,那就隻能得罪到底,要不然屆時兩頭不落好。
孫起之所以要抓嚴同,倒也不是因為私人恩怨。
而且,嚴同畢竟是副千戶,他身為千戶也沒有資格說抓就抓。
這是來自上級的授意。
之前,晉王爺與錦衣衛指揮使商議過,先不與東廠正麵交鋒,而是先從錦衣衛內部著手,清理一批東廠的走狗,以削弱東廠的力量。
拋開權力不談,單論力量、人數,東廠遠遠不及錦衣衛。
東廠很多行動,都要依靠錦衣衛的人去完成。喵喵尒説
表麵上是兩個機構,其實錦衣衛幾乎已經變成了東廠的下屬。
這,也是錦衣衛指揮使敢於配合晉王爺與東廠較勁的動機與底氣。
隻要晉王爺那邊能頂住來自宮裏的壓力,他便可以放開手腳與東廠對抗。
不久後,嚴同一眾人等被抓回了錦衣衛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