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瑾被院外的喧嘩聲吵醒的，哭聲、誦經聲和哀樂聲交織在一起，聽得人頭疼。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漸遠，直至聽不見，秦瑾才爬起來，簡單梳洗一番。
小花氣鼓鼓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個食盒，身後跟著車夫。
“那個檀香真是太氣人了！”小花將茶杯擱在桌子上憤然說道，“簡直就是來威脅我的。”
秦瑾不解：“怎麼了？”
小花將食盒放在桌上，學著今早檀香趾高氣昂的樣子。
‘今天老爺出殯，府裏亂。’
‘範小姐初來乍到，沒什麼事兒就不要出門了。’
‘有什麼事情等夫人回來再說。’
小花把桌子拍得啪啪響，怒道：“你說她什麼意思，昨天還客客氣氣恭維咱們呢，今天像換個人似的。”說著又有些心虛，“不會是發現我們是假的吧？不是說宋家沒人見過範小姐嗎？”
車夫低頭十分恭順地回道：“確實沒見過。”
“姐，你怎麼不說話，咱們現在出不去門了。”
秦瑾捧著茶杯偏過頭看她，伸出手指著門口道：“你瞧。”
昨天帶幾人來的有兩個丫鬟，檀香活潑些話雖多口風卻嚴，看上去更厲害點，另一個月香昨天沒說過幾句話，幾乎都聽檀香的，膽小又單純。
還好騙。
小花立刻領會推門出去，月香正站在門口，天氣悶熱額頭滲出一層細汗也沒敢動，想來是檀香的命令。
小花將人拉進來坐下，又倒了一杯茶給她，月香受寵若驚，坐在椅子上跼蹐不安。
“月香姐姐。”小花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剛才門外邊是什麼聲音，怪瘮人的。”
月香解釋道：“今天老爺出殯，這會兒剛出門。”
“原來是這樣，隻是我昨天聽說宋老爺是初八過世的，怎麼今日就出殯了？”
這才兩日不符合常理。
“是夫人的意思。”月香回答，“青覺寺的大和尚算過今日吉利，能保佑老爺早日投胎到好人家，免受煉獄之苦。”
小花鄙夷道：“那些個大和尚最喜歡胡說八道的騙人了。”
聽這話月香的身子抖了抖，忙道：“可不敢這麼說，夫人最信佛，這話讓她聽去一定會不高興的。”
“本來就是嘛。這和尚這麼會算，怎麼沒事先算到宋老爺會出事呢？”
“這...這怎麼能一樣。”月香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好了，不說這些。”秦瑾放下，轉頭對著月香柔聲說道，“我這個妹妹說話直，你不必介意。我在屋裏悶得慌，想出去轉轉但是不認得路，你陪著我一起好不好？”
“好。”
月香正不知如何反駁小花，聽見秦瑾的話忙不迭地站起來就要出門。
連檀香特意叮囑不讓幾人出門的事都忘了，等到出去門口才想起來，可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得硬著頭皮跟著。
秦瑾尋著記憶走到昨天路過的花園，一夜之間花瓣又落下不少，看著更加可憐。
秦瑾站在花園邊問道：“這是什麼花，怎麼凋落成這樣？真是可惜。”
“是月季，少爺在南方做生意時帶回來的稀有品種聽說叫扶綠，很嬌貴的，特意從聘請的南方花匠照料。”說到這兒月香也疑惑，“這兩日王花匠也不知哪裏去了？不見人影，花也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