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瞧著架子上那些物件,微微笑著道:“老師傅,有什麼好介紹的?”
周師傅頓時興趣來了,也因為張燦沒有問他那一句賭一萬塊的戲言,當即問道:“小老弟,你喜歡什麼樣的呢?玉器,瓷件兒,字畫,還是其它的?”
“隨便,什麼都可以。”張燦仍然是微微笑著,又漫不經心的掃著架子上的物件,在黑白眼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到底是正規的店子了,真東西還是比舊貨市場那邊要多得多了,差不多有九成是真的,假東西反而極少。
但真則是真了,卻都不是太值錢的玩意兒,一般都隻是幾千塊至多上萬的,最值錢的一件,也不過值十來萬,是一件明朝的仿青花瓷瓶兒。
應該是小作坊,有些技術,但達不到官窯那種頂尖的層次,但作為那個時代的產品,價值上來講,怎麼也要比現代的一些產品要值錢些。
張燦也估計了,要想在這些店裏淘到寶,那難度可就是極大了,雖然就不能說他們這些店裏沒有好東西了,無論是什麼店,總是有些所謂的鎮店之寶,但這些東西可都是有價有名頭的,要想像以普通的價錢來淘到再賺上超高的利潤,那可就是千難萬難了。
而且這些掌眼大師傅,那都是眼利嘴刀絕不會吃虧的人物,要想在他們手中占到便宜,那更是難上加難!
張燦一早也沒有想過要在這裏賺什麼錢,他的目的其實不過就是來看看市場,看看形勢,看看自己開店會有什麼難度,隻是沒想到碰到了周楠,這可是把他的心思打亂了,到現在,周楠雖然走了,但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
周師傅還真是沒將張燦看在眼裏,隻是估計著他是個有錢的富二代,但像這個年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多厲害的眼力和見識,所以盡揀著好聽的話給他吹噓介紹著架子上的物件。
十句話中有八句是吹捧的,兩句才是說那些物件的技術性的話,想必張燦也是聽不懂的。
張燦聽他介紹了半天,然後才問道:“聽老師傅說得這麼好,那你也說說,這些都要賣什麼價錢?”
“嗬嗬!”周師傅一聽,到戲骨了,到正點子上了,笑嗬嗬的道:“這個碟子,是清乾隆年間的,價值七萬,這個小錦盒是唐代仕女的首飾盒,是用紫檀木做的,價值十五萬,這個……”
張燦也沒有言語,笑著聽周師傅介紹著,直到他把那件最值錢的仿青花瓷最後介紹了:“這件是明代的官窯青花瓷,價值五十五萬……”
周師傅介紹這些價錢時,一邊還在偷偷瞄著張燦的表情,見他並沒有排斥或者吃驚的神情,心裏也有些樂了,也許真能讓他買幾件,按照他剛剛說的那些價錢,那利潤可就高了。
張燦笑了笑,隨口道:“老師傅,你的這些價錢,要真是好東西,那還是值的,可沒有能入眼的,我看還是下次來吧!”
“什麼?”周師傅一怔,如果張燦是討價還價還正常,但他一口說出的是這些不是好東西,那就奇怪了,他能看出來什麼?是想壓價,還是瞎蒙打黑火?
“不對吧,小老弟,咱店裏可是隻賣真品,不售假貨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燦嘿嘿笑道:“老師傅,我可沒有說你這店裏的是假貨,我隻是說沒有什麼好東西罷了,你看你這些,那個清乾隆的碟子不過值五六千罷了,官窯倒是官窯,隻不過這是一件次品,燒殘的,還有那個錦盒,唐代倒是唐代的,但不是紫檀木做的,隻不過是普通的黃揚木,價值最高也不過兩萬,如果當真是紫檁木的,別說十五萬了,就是一百五十萬也買不到……”
張燦一邊微笑,一邊毫不留情麵的將周師傅剛剛介紹的物件一件一件的再剝皮說了個清楚,讓周師傅又驚又羞,吃驚的盯著張燦,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老師傅,再來說說你最後介紹的這件明青花吧,這一件你說值五十多萬的青花,其實隻是一件民間小作坊燒製的仿品,但是也有六七成的官窯火候技術,又的確是明朝年間的,論價值呢,五十多萬有點高,十來萬還是要值的!”
“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周師傅再也忍不住了,退了一步,指著張燦顫聲問道,這實在讓他無法不吃驚,照理說,張燦也不應該是來設什麼陷阱,或者找他們麻煩的,因為做這行的生意,那也是合法的。
盡管他把價錢叫上了天去,但是買家也可以就地還錢,你也可以不買,這生意買賣自由,怎麼也不會強買強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生意才能做成,而張燦顯然不可能是來找什麼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