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段漫長的行程,因為有蟲母在,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她的心情相當好,公爵也是一樣。他們經常閑談一些話題,並發表各種評論,氣氛更像是朋友,而不是當年的債主和欠債的。從這些談話中,蘇霓也逐漸得悉了姬家的內幕。
他們的先祖為提升異能概率,曾用極高強度的射線,進行目的性極其明確的體質改造,還想要近親通婚。但實驗之後,通婚生下的後代夭折率很高,根本長不到出現異能的時候,導致他們不得不取消這瘋狂的計劃,隻和其他異能者聯姻。
可是,近親通婚可以終止,射線變異卻無法逆轉。
他們的運氣難說好是不好,因為變異提升了異能概率,卻也導致了遺傳病症。基本上,異能越強的成員,發病時的嚴重程度就越高。由於這個詭異的關聯,他們一向是實驗室的重點研究對象。同時,這也是姬家被人嘲笑的理由之一。蘇霓以前就聽說過,他們的政敵諷刺他們是“高貴的炮灰”。
“那這幫人就隻能做低賤的螻蟻了。”蘇霓如此反駁道。
不過,她介意,公爵本人反而不怎麼介意。在他看來,他人的想法是不可扭轉的,所以還不如徹底不管,把精力花到值得花的地方。蘇霓表示了極大的讚同,卻不明白他這算是豁達大度,還是生性高傲引發的冷漠態度。
要不是有正事等著她去做,那麼她還真希望這段時光永遠不要結束。隨著和公爵的深入接觸,她愈發了解到他冰冷外表下的珍貴品質。公爵的下屬忠誠度高,對他的評價也很好,果然是有正當理由,不是被虐狂。蘇霓覺得,自己若沒逃走,那八成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整個航程都很平靜,似乎敵人放棄了對蟲母的狙擊。她和公爵談了這件事,公爵認為這是相當好的兆頭,很可能魔裔種的力量還沒恢複,不敢主動挑戰蟲母。蘇霓抱著同樣的想法,希望在拿到資料之前,不要出現意外。
然而,每當她這麼想,就會事與願違。他們靠近曙光星時,忽然同時產生警覺,發現附近存在著一團龐大的能量,頓時十分驚訝。
他們的感知能力都非常強悍。蘇霓自然不用說,公爵在光甲的幫助下,探查範圍也不會比她小。到這時候才發現異常,可見對方的隱匿能力何等高超。兩架光甲瞬間進入戰鬥狀態,警惕地掃描著那個方向。
看到影像之前,他們飛快轉動腦筋,腦補了許多內容,比如說突然出現的飛行器,突然出現的戰獸,甚至有可能是手癢了想參戰的幽影。無論是哪種,都將出現一場大戰。蘇霓也卯足了力氣,準備打對方一個落花流水。
可是,對方絲毫不想屏蔽掃描,任憑身影出現在光甲的主屏幕上。蘇霓一看之下,簡直是哭笑不得,立即以粒子迷霧鋪開信息通路,借此發送訊息。她緊緊盯著這支艦隊,問道:“艾爾莎?艾利克斯?是你們嗎?你們在搞什麼鬼?”
她並非唯一想吐槽的人,公爵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他雙手交握,無聲地盯著屏幕,等蘇霓說完,才補充了一句,“原來如此。”
蟲母陰森森地說:“不要原來如此了,快把事情解釋清楚。”
她的驚訝自然事出有因,因為艦隊的外表很是詭異。隊伍之中,有一艘較大的星艦,看起來是主艦,也有體型較小的運輸飛船。除此之外,主體成員居然還有光甲。百餘架光甲聚集在一起,環繞在艦隊周圍,形成刺蝟般的堡壘。
奇怪的是,隻有中央的兩架光甲有生命訊號,其他的均死氣沉沉,仿佛隻有一個空殼子。乍一看會讓人產生錯覺,覺得這是一批僵屍光甲。
中央兩架光甲的塗裝很是顯眼。一架是青色,體型稍小,顯的靈巧敏銳。另一架卻是純正的朱紅色,機體狹長柔軟,與尋常光甲的迥異。這正是“青雀”和“朱蟒”,主人是艾爾莎和艾利克斯。蘇霓見過青雀的實體,第一眼看到便認了出來。
她見過許多逃難的隊伍,狼狽的有,舒服自在的也有,卻第一次見到這種形象。艾爾莎仿佛猶豫了一下,便爽快地說:“喲,是你們啊。”
“……”
“你們來的可真快,我本來不想在這裏和你們見麵。不過見都見了,也不能裝作沒看到。”
“……請說重點。”
雙方對話之時,光甲也在逐漸靠攏。直到接近了相當距離,艾爾莎才愉快地說:“我本來想,可以先去拿曙光星的資料,把它們當見麵禮去見你,這樣麵子上也比較好看。不然,被你的下屬諷刺吃白食,我臉上多過不去啊。”
“……”
比起艾爾莎的肆無忌憚,艾利克斯較為沉默,平時和他見麵,他也經常隻微笑,不說話。如今他破天荒地開口了,解釋道:“那是玩笑,玩笑。我們怕夜長夢多,想要盡快拿到資料。那個芯片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記錄,資料再出意外,我們就會完全失去它”
百架光甲組成一個大球,把他們包裹其中。這個球顯然經過艾爾莎的精心設計,既能靈活地作戰和逃跑,又能隨意加強減弱信號。艾爾莎的工作室裏,很多人都是戰力不太夠的研究員。有這麼一道屏障在,也能提升他們的生存率。
不管怎麼說,她曾經多次幫助蘇霓,有時候連錢都不收。蘇霓看到她安然無恙,心裏自然很是高興。她心想這些不是重點,便問道:“你手上這批光甲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