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被整鬱悶的除了謝思甜,還有趙辰飛。
哪怕他再遲鈍,他也感覺出不對勁了。
趙辰飛鬱悶的想,他應該是對那個該死的謝思甜動心了。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呢?是看見她不怕髒不怕累的照顧傷員,摒棄世俗觀念為那個老爺爺接小便?還是被她積極上進不服輸的性格打動?
或許更早一些,在兩人“討價還價談交易”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動心了。
他從沒見過那樣坦誠的眸子,毫不掩飾自己的“貪財”,沒有一絲的虛偽做作。
洞察了自己心意的趙辰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謝思甜了。
家境使然,他從小就有很強的戒備心。除了幾個一起在軍區大院長大的發小,他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他從不與人交心,每每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隻有在爺爺和母親麵前,才流露出真實的一麵。
下鄉以後,他之所以對李小軍多加照顧,是因為李小軍有著和弟弟像似的酒窩,年紀又相仿。看到李小軍,他就想到了自己在國外的弟弟。
他五歲那年父母離異,母親帶著一歲的弟弟遠赴法國。從那以後,他隻有每年的春節才能見到母親和弟弟一次。
他是被爺爺帶大的,他雖然判給了父親,卻不願意回那個讓他厭惡的家,爺爺也舍不得讓他在那個下三濫女人手下討生活。
十年前,這場運動開始,母親怕影響他的前途,便不再帶著弟弟回國探親。算下來,他已經十年沒見母親和弟弟了。
*
最近幾天,謝思甜快要被趙辰飛整抑鬱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他,每次遇見他,不是對她視若無睹,就是對她各種嫌棄,說她傻,說她笨。
她一個高考全縣第二名的優等生,竟被人嫌棄笨,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知道這人骨子裏驕傲,人品尚可,她都要懷疑這廝是在pua她了。
“謝思甜,你怎麼這麼笨,逞強不是這樣逞的。”趙辰飛見謝思甜拎著一個水桶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忙快走幾步,將水桶從她手裏接過來,一臉的揶揄:“想玩出水芙蓉也不怕感冒。”
“嗬…”謝思甜已經翻不動白眼了,她活了快二十年,都沒有最近幾天翻的白眼多。對這種鋼鐵直男,她隻想嗬嗬他一臉。
水灑到身上,褲子濕了半截,她已經很不舒服了,卻還要被這廝嘲諷。神他媽出水芙蓉,估計他是想說濕.身.誘惑吧?
簡直氣死她了,她詛咒這廝單身一輩子。
“裝什麼裝。”孫家瑩看著趙辰飛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嫉妒的眼都紅了。
趙辰飛什麼時候這樣憐香惜玉過?對他表示過好感的女孩數都數不清,他一向都是不假辭色的,唯獨對這個謝思甜不一樣。看似挖苦,實則關心。
偏偏謝思甜這個虛偽的女人還不領情,居然衝趙辰飛翻白眼。
真不知道這個謝思甜有什麼好的,一個右.派的女兒,個子還這麼矮,和趙辰飛站在一起,活像個高低杠,根本配不上趙辰飛。
被人嫌棄矮的謝思甜,回宿舍換了褲子,又喝了點熱水,這才趕回病房。
回到病房時,正好王大媽要小解,金慧敏剛從床下拿出便盆。
謝思甜見狀,忙上前幫忙,和金慧敏一個端著便盆,一個挪動王大媽的身體,兩人配合默契。
照顧王大媽小解好,兩人坐在那張空床上陪著幾個病號說話。
燕燕上個星期出院返回老家了,現在的病房還有三個人,空出一張床,正好供她們值班的人休息。
快到午飯時間,護士長過來通知了他們一個重要的消息。
經過上級部門研究,他們這批知青誌願者明天返回原住地,由縣直各機關的誌願者接替他們,讓他們回去過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