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當時整個人都陷入情緒的泥沼裏,一邊處理公司的事情和父親的葬禮,一邊……一邊想念著那個人,為她那句可能不愛了而黯然神傷,所以有那麼多的細節,那麼多的不尋常,都被她忽略掉了。
如果不是裴鬆溪,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溫懷鈺越想越覺得心裏發堵,窗外驕陽似火,她的心裏也仿佛在被火炙烤,一顆心要被揉碎在這反複無常的情緒裏。
……
“老板,一束滿天星,一束小雛菊。”
紀以柔在花店裏挑選花束,今天她沒有戲份,也沒事情,就一個人出去逛逛,在公園裏繞了幾圈,買了一點水果,時間不知不覺就這麼過去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林靈今天生病了,在酒店休息,還打來電話叮囑她,早點回去,不要在外麵待到太晚。
紀以柔習慣了她像個阿婆一樣囉嗦,笑著說了一聲好。
但她還準備走,還打算在夜市上四處逛逛,買點小東西,就算作晚飯了,她在路邊買了兩碗粥,給生病的小助理帶回去。
一陣轟隆的汽車發動聲從遠處響起,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一邊結賬,一邊轉過身往後看,一輛黑色的貨車從街邊奔馳而過,這麼熱的天,司機還戴著一頂鴨舌帽,隻露出半邊側臉來,他開車開的很急,路邊有不少行人,紛紛避讓,氣憤的罵他神經病。
紀以柔收回目光,忍不住搖了搖頭,總有人這麼亂開車。
她提著粥往回走,走著走著,腦海裏一直浮現那個司機的側臉……總覺得這個人莫名的熟悉,透著一種瘋狂的絕望,可是……是誰呢。
因為想著事情,她一直低著頭走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直到那個人輕聲叫她,她才抬起頭。
“紀以柔。”
那個人的聲線……哪怕過了半年,還是這麼熟悉,一下子擊中她的耳膜,刺到她的心底。㊣ωWW.メ伍2⓪メS.С○м҈
紀以柔下意識的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就看見那個人站在夕陽下,落在溫柔沉醉的夕陽光影裏,一雙好看的眼睛裏似乎寫滿了心事,就那麼凝視著她,似乎忘了一切。
她也怔住了……想說一句你好,或是一句好久不見,可嘴唇動了又動,以為自己能將這句話說出來了,可事實上,她沒能發出一點聲音,整個人都陷入一種不受控製的狀態,理智好像脫離身體,神遊天外。
直到一陣轟隆的汽車發動機聲音響起,刺耳而嘈雜,她的理智終於回籠,她想起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司機是誰是一直潛逃在外的溫銘!
她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像是隱隱有了什麼預感,她轉過身,茫然四顧,就看見那輛黑色貨車以極快的速度,從馬路對麵衝了過來!
理智的弦一下子崩斷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奔跑,衝了過去,一把攬住溫懷鈺,因著慣性,兩個人一同往地上倒去,紀以柔抱著她,小心的把她護在了懷裏。
下一秒,貨車從她們身邊駛過,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上,砰的一聲,最終停了下來。
109
意外來的太快,溫懷鈺就聽見一聲驚天巨響,被紀以柔按著頭,摟在懷裏,在路邊滾了幾圈,才終於停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捉住她的手,緊張而不安的問:“你怎麼樣?”
紀以柔咬著嘴唇,兩個人離的很近,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裏倒映著溫懷鈺的樣子,她頓了幾秒,才錯開目光:“沒事。”
有熱心路人幫忙報警,扶她們起來,溫懷鈺輕輕掙開一個阿姨的手,隻看著紀以柔:“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
紀以柔今天穿著日常,簡簡單單的白t,下麵穿著熱褲和球鞋,剛才險之又險,但結果總是好的,車子從她們身邊衝過,她的腿有些擦傷而已。
她垂著眼眸:“沒事。也不用打120,回去消消毒就行了。”
路人漸漸散開了,警車到的很快,溫懷鈺打了電話,找了人過來處理後續問題,上前一步,想拉紀以柔的手,卻又頓住,放低聲音說:“我隻是陪你去看看傷口。你受傷是因為我,溫銘在這裏出現也是因為我。”
紀以柔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旁邊來調查的警官也上前來,問清楚兩人姓名,主動提出要送她們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溫懷鈺坐在副駕上,跟警官簡單說明情況,一邊說一邊借著後視鏡往後看,紀以柔坐在後座上,將帽簷壓了下來,看不清神情。
很快,到了醫院,林靈今天生病,紀以柔也沒通知過她過來,溫懷鈺讓紀以柔坐下:“我去給你掛號。你等我”
“你……”
紀以柔想叫住她,可她已經匆匆跑開,警官是個年輕女孩子,本該嚴肅,卻忍不住八卦:“你們是戀人?”
“結過婚,也簽過離婚協議。”
“……抱歉。”
警官收起了八卦的心思,等溫懷鈺跑上跑下,將所有手續都辦了,讓紀以柔去做全身檢查,結果很快出來,總體來說沒有多大的問題。
醫生看著拍的片子,搖了搖頭:“以前韌帶拉傷過,這次也有點受影響,以後要注意了。”
溫懷鈺一怔,看向紀以柔:“是那次嗎?”
那時候,她在超市看見她和趙宇,紀以柔那時坐在輪椅上。
紀以柔淡淡說了一聲是:“醫生,請問處理好傷口,我就可以回去了嗎?”
醫生皺眉:“說了韌帶受影響了,在醫院住兩天,不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