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79(1 / 3)

裴鬆溪退婚一事,在外引起熱議不斷,就連在溫家及裴家內部,也無疑是驚雷。

溫嚴大病初愈,本心情不錯,誰料長孫的婚約忽然以這種方式被人所毀,心情自是沉毅,深濃的眉緊緊蹙著,眼眸裏也陰沉不定。

溫懷鈺最擔心的不是旁人,就是怕把爺爺氣壞了,故而在做其他安排之時,首要的就是考慮老人的感受,避免過大的情緒波動。

幸好,老人麵色低沉,雖蘊著暴怒,但情緒卻控製的很好,隻一人獨坐著,沉默不言。

裴家那邊的大家長也驚動了,裴老爺子一早就打了電話來家裏,溫嚴在沙發上坐著,聽見鈴聲,眉眼冷厲:“不許接。”

電話是打了一個又一個,裴老爺子大概知道溫嚴真的生氣了,親自上門來拜訪,溫嚴坐在家中不動,連眼皮都沒撩一下:“不許開門。”

溫懷鈺忍不住輕輕歎氣:“爺爺,我這話可能要讓您生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重要的是解決問題,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

溫嚴抬起頭,眼眸裏兩道精光直直的射過來:“懷鈺,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溫懷鈺被他突然一問嚇了一跳,心裏發虛,神色卻自若:“我跟她裴鬆溪從來都不合。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溫嚴冷哼了一聲:“你大哥呢?”

“大哥前幾天去拜訪朋友,早上接到消息,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他狀態如何?”

“還好,大哥說了,他沒事,請您放心。”

溫嚴冷冷的嗤笑一聲:“你大哥是我溫家的長孫,這次卻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但凡是個男人,被人這麼擺上一道,麵子也要丟盡了。”

溫懷鈺附和著說:“是。裴家這次做事確實不厚道,不然裴老爺子也不會現在還在外麵了。”

“裴天成還在外麵?”

“是。要不要請他進來?”

溫嚴揮了揮手:“請什麼請,叫他滾進來。”

這話明顯是氣話了,不可能當著裴老爺子的麵這麼說,下人的神情有些為難,直到溫懷鈺悄悄對她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才出去請人了。

裴家的大家長,裴天成是個精明幹練的小老頭子,銀發整齊的往後梳,小小身軀裏也蘊著威嚴氣勢,穿著黑西裝,嶄新鋥亮的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有力的聲音,他走了進來:“溫兄。”

溫嚴平撩了下眼皮:“不敢當這一聲溫兄。”

溫懷鈺知道兩位有話要深聊,她揮了揮手,屏退眾人,將空間留給兩位老人了。

外麵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她打電話給周然:“你找幾家信得過的報紙和雜誌,對這次事件進行解釋,記得,要將這件事的解釋權牢牢握在我們手裏。原則上不給裴家潑髒水,但是裴鬆溪……算了,你務必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周然早有準備,現在也被折騰的頭大:“好的溫總,我知道了,我盡力。”

溫懷鈺不太放心,想了又想,忽然撥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對麵傳來一道矜慢的女聲,“哪位?”

溫懷鈺笑了一下:“徐總,是我。”

徐放也輕笑了下:“溫大小姐,有何貴幹?”

“我知道,徐總一向能控製輿論風向,所以這次,想請你幫個忙。”

“我為什麼要幫你?”

“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我小姑姑為什麼沒有跟你走,也可以告訴你,她曾經一個人在外麵病的要死去的時候,夜裏低泣時,整夜整夜,叫的是誰的名字。”

電話那端傳來長久的沉默,久到溫懷鈺以為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直到那人冷冷的笑了一下,她說:“成交。”

電話掛斷了,溫懷鈺還是有些不放心,在第一時間監控著公司股票的信息,還好,沒有因為輿論波動出現過快的下跌。

她在廊下走來走去,多多少少有些焦慮,連天際往下飄雨絲也未察覺,右邊衣服都被打濕了。

直到有人叫她:“小妹。”

這聲音極為溫和悅耳,似乎能撫平人心中的不安焦灼,溫懷鈺一怔,轉過身,看見溫治臻剛從車上下來,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白色風衣,麵容也溫潤如玉,衝她淡淡一笑:“下雨了。怎麼不進去。”

他持著傘,腳步從容,神色溫雅,高大俊挺如青鬆,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溫懷鈺沒來由的心裏一堵:“大哥。你……”

對這位大哥,她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愧疚。

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與她也並不親近,除了每年冬天回來時那袋榛子小餅幹,其他時候,兩人都是沒有接觸的。

或許小的時候,她還曾經纏過他一陣,但這人看似溫和,實則冷淡,她這麼驕傲的性子,時間長了,自然不許自己再纏著別人。再後來,她對眾人都有了防備之心,對這位看似溫和淡漠,卻讓人根本摸不透心思的大哥更是滿心戒備。

但是此刻,她看著他溫和雋永的麵容,心裏變得篤定踏實,停頓了好久才說:“你不要生氣,也不要太過傷心。你的身體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溫治臻始終是含笑模樣:“我知道的。你也別著急。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抬起手,將她發絲上的水珠拂去了:“快進去吧。外麵冷。”

溫懷鈺嗯了一聲,跟在他身後進去。

兩位老人不在客廳裏,一問傭人,才知道他們在書房裏聊天了。雖然是小兒女的婚事,但畢竟事關兩個家族的利益,縱然溫嚴心中有萬般怒火,也不可能真的叫裴天成滾。

溫懷鈺想著外麵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出神,溫治臻坐在她身旁,忽然問:“是不是讓你很為難了?”

“嗯。還好。已經在讓人解決了。”

溫治臻看著她,目光溫和:“別太累了。不要緊的。這種事情,頂多引起外人的猜測。兩家的關係是不能受影響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說是我和鬆溪感情不合。”

“大哥!”

溫懷鈺聞言有些不悅,眉頭微微蹙起:“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裴鬆溪這麼對你,你還幫她說話?”

誠然,她能體會裴鬆溪的心情,也能理解她的行為;但換個角度再想想,她又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這麼做,對大哥來說太不公平了。

溫治臻淡淡一笑:“是她幫我更多。我欠她的。”

“她幫你什麼了?”

溫治臻不說話,搖了搖頭,隻用極溫和的目光看著她,緘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