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看著她,神色間難掩失望:“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紀以柔沉默的點了點頭。
趙宇說的對,她知道,她都知道。
在學會愛人之前,或許她要學會更愛自己。
兩個人的對話僵持住了,難以繼續,趙宇因為怒意不再開口,而她是不知道再說什麼。
最終還是趙宇先讓步:“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再問問醫生,有哪些注意事項。”
紀以柔叫住他:“可是我不能住院。小趙哥哥,我要回去了。”
趙宇背對著她,遲遲不說話,過了半天才開門離開,一向溫和儒雅的青年,氣的將門重重一摔,震的桌上花瓶都在響動。
紀以柔將花瓶扶穩了,輕聲說:“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了。”
……
周敏初在家裏接到了姑姑的電話,偷偷摸摸的跑到陽台上,小聲說:“姑姑?”
周琳的聲音裏滿是焦灼:“敏初啊,你在哪裏,有空來姑姑家裏,陪我說說話嗎?這一個兩個三個都沒有消息,我著急啊。”
周敏初頓了一下:“……好的。等我一會,我有點事情。”
“好好好,你過來就好。”
她將手機掛斷了,走進客廳,周父正端著紫砂壺在品茶,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怎麼了?是誰的電話?”
“哦……是……是她們約我聚會。”
她有些心虛的,胡亂的扯了一堆人名,都是圈內有名的富家千金,周父聽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男孩子認識一下。但是深入交往之前一定要告訴爸爸,要看看他的家境。”
周敏初嗯了一聲,笑意有些勉強,走出家門後才自嘲的笑了一下。
永遠是這樣。在他們眼底,女兒似乎永遠隻是締結關係的籌碼,從小就告訴她,要嫁給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可他們從來沒在她被溫銘欺負的時候關心過她,也沒在她被那一群塑料小姐妹嘲諷後給她一個擁抱,就隻會這樣,把她當作一個待價而沽的籌碼。
她在寒風裏站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才往前走。
到溫家的時候,天色剛剛有些暗了下來,她敲了敲門,管家看到她的時候偏過了頭,語氣很不好的轉過身:“周小姐,好久沒來了。”
都說世人勢利,這話做不得假,就看先前周家恨不得讓自己女兒改姓溫,現在出了事都沒來看過一次,就可盡顯冷暖了。
周敏初聽懂他話裏的諷刺意味,臉一紅,低下頭,匆匆走了進去。
溫嚴出去見朋友,周琳一個人坐在家裏,懷裏窩著一團亂糟糟的毛線,她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頭看過去:“敏初,你可算是來了。我一個人在家裏,七上八下的,連飯都吃不下。”
周敏初很快走過去,安慰她:“姑姑,你別著急。聽說情況沒那麼糟糕了,你再等等。”
周琳歎氣:“你爸爸最近太忙,也不在家裏,都沒人能幫我想想辦法,我怎麼不著急啊?”
周敏初看著她愁緒滿懷的樣子,說不出話來了。
她能說什麼呢,能說你信任的親哥哥,此刻就在家裏品茶,等著溫家敗落嗎?
姑姑她……實在是太傻了,比自己還傻。到這種時候,還相信著別人。
“你媽媽說,你最近很忙,在忙什麼呢?”
“之前……在溫氏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不會的東西,我就想再讀讀書,先不工作了。媽媽也這麼說的,讓我準備一下出國的事情。”
周琳輕聲抱怨:“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忙,可是偶爾來陪我說說話總行吧。你這丫頭,真沒良心。”
周敏初笑了一下,低著頭,聽她說話,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過了一個小時,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姑姑,外麵冷,我要早點回去了。”
周琳想留她,還是想起溫嚴立的規矩,還是送她走了。
出了溫家大門,周敏初在門口站著,思緒飄了很久,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轉身就走,隻是沒走幾步,就站住了。
不遠處,路燈下,女孩子坐在輪椅上,清瘦的身影落在路燈昏黃的光暈裏,落寞而溫柔。
她微仰起頭,看著她,聲音淡淡:“我們談談。”
……
“溫總!我們找到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