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109(1 / 3)

意外來的太快,溫懷鈺就聽見一聲驚天巨響,被紀以柔按著頭,摟在懷裏,在路邊滾了幾圈,才終於停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捉住她的手,緊張而不安的問:“你怎麼樣?”

紀以柔咬著嘴唇,兩個人離的很近,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裏倒映著溫懷鈺的樣子,她頓了幾秒,才錯開目光:“沒事。”

有熱心路人幫忙報警,扶她們起來,溫懷鈺輕輕掙開一個阿姨的手,隻看著紀以柔:“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

紀以柔今天穿著日常,簡簡單單的白t,下麵穿著熱褲和球鞋,剛才險之又險,但結果總是好的,車子從她們身邊衝過,她的腿有些擦傷而已。

她垂著眼眸:“沒事。也不用打120,回去消消毒就行了。”

路人漸漸散開了,警車到的很快,溫懷鈺打了電話,找了人過來處理後續問題,上前一步,想拉紀以柔的手,卻又頓住,放低聲音說:“我隻是陪你去看看傷口。你受傷是因為我,溫銘在這裏出現也是因為我。”

紀以柔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旁邊來調查的警官也上前來,問清楚兩人姓名,主動提出要送她們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溫懷鈺坐在副駕上,跟警官簡單說明情況,一邊說一邊借著後視鏡往後看,紀以柔坐在後座上,將帽簷壓了下來,看不清神情。

很快,到了醫院,林靈今天生病,紀以柔也沒通知過她過來,溫懷鈺讓紀以柔坐下:“我去給你掛號。你等我”

“你……”

紀以柔想叫住她,可她已經匆匆跑開,警官是個年輕女孩子,本該嚴肅,卻忍不住八卦:“你們是戀人?”

“結過婚,也簽過離婚協議。”

“……抱歉。”

警官收起了八卦的心思,等溫懷鈺跑上跑下,將所有手續都辦了,讓紀以柔去做全身檢查,結果很快出來,總體來說沒有多大的問題。

醫生看著拍的片子,搖了搖頭:“以前韌帶拉傷過,這次也有點受影響,以後要注意了。”

溫懷鈺一怔,看向紀以柔:“是那次嗎?”

那時候,她在超市看見她和趙宇,紀以柔那時坐在輪椅上。

紀以柔淡淡說了一聲是:“醫生,請問處理好傷口,我就可以回去了嗎?”

醫生皺眉:“說了韌帶受影響了,在醫院住兩天,不要下床。”

“……好,謝謝。”

紀以柔扶著牆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前走。

溫懷鈺在後麵看著她倔強的樣子,自嘲的笑了一下那時候的她多快樂啊,可是隻要一見到她,她的笑容似乎就消失了。

紀以柔走的很慢,很慢,眼圈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紅了。

剛見到溫懷鈺的時候,紀以柔還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那時候她情難自禁的開始期待,也萬分慌張,可是現在……看來她是為了溫銘而來,她在車上跟警官說了,溫銘潛藏半年,終於有了消息……

隻說了兩句話,似乎連多的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於是她緊抿了嘴唇,一副倔強又置氣的樣子,不願意說話。

溫懷鈺跟著她走了一段路,實在是看不下去,伸手攔了個護士,要來了輪椅。

她走上前去,拉住紀以柔的手肘:“我推你。別走了。”

紀以柔偏著頭,不願意看她,聲音也僵僵的:“不要你管。”

溫懷鈺用力咬了下嘴唇,盡量讓聲音平和下來:“你在這裏拍戲,不是在家裏,林靈生病了,沒有人照顧你。而且我說了,是我讓你受傷的。坐下。”

她說到最後,語氣有些強勢,兩個人僵持了很久,直到醫生追了出來:“忘了說,這幾天少走路……哎,病人家屬,你還傻站著幹嘛,推著她走啊!”

溫懷鈺又重複一遍:“坐下。”

醫生都這麼說了,鬧脾氣的病人終於沒有再堅持,在輪椅上坐下了,卻一副不願意看她的樣子。

兩人間的氣氛降到最低點,沉默又壓抑,溫懷鈺推著她往病房裏走,心裏越來越沮喪:你看,你來這裏,隻會讓她受傷,隻會讓她不開心而已。

可她心裏沮喪,臉色上卻不願意表現出來,將紀以柔安置好,叮囑她:“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裏等我。有事給我打電話。”

紀以柔躺在病床上,病房裏空空蕩蕩,空氣裏好像還殘餘著一點淡淡的花香味,但那個人好像從未出現過,就隻是她的錯覺。

像她無數次在天未明時醒來,薄薄的天光從窗戶邊落進來,她神思恍惚,仿佛以為自己還在國內,還在那個人的身邊,從未走遠。

為什麼要給她這樣的幻覺。

她甚至開始希望,此刻她沒有回來,還在萬裏之外。

直到門被人從外推開,那個人的氣息比平時亂一些,卻盡量壓低聲音,好像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走進來。

於是空氣裏又被那種淡淡的花香味縈繞了,紀以柔偏過頭,秀致好看的眉卻蹙了起來,一副淡漠至極的樣子。

溫懷鈺坐在床邊給她削桃子,拿著手果刀的動作有些笨拙,畢竟是很少做這些事的,她低著頭,神色很專注,鼻尖上還掛著汗珠,七月的天氣熱的不同尋常,哪怕是傍晚,也仍舊殘餘著熱度,她的臉頰也暈著淺淺的緋紅。

紀以柔不由的看著她,看的呆了,半晌才收回隱忍目光,似乎有種什麼聲音在叫囂著,可她不敢開口。

半年的時間如水流逝,她回國那天尚且沒有近鄉情怯的情緒,可現在……原來情怯並非突如其來,隻是為一人牽動而已。

那些難眠的深夜,那些破曉的迷思,那些從未開口的想念彙聚在她心底,沉甸甸的一塊,越沉越難開口。

她甚至都不確定溫懷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不是因為她。

溫懷鈺非常認真的削好一隻桃子,連皮帶肉的,最後隻剩下小小一隻,她有點不好意思去看紀以柔,就把桃子往果盤上一放:“我去問一下護士,為什麼還沒來給你上藥。”

那隻可憐兮兮的小桃子立在果盤裏,被夕陽的光線照的暖暖的,空氣中多了幾分水果的甜香味,紀以柔靠坐在床上,一直沒有動,隻偏過頭,去看這隻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