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永琰讓鄂羅哩並著幾名暗衛,將石無暇送出了宮,按照和珅的意思,送到江南。
和珅脫力躺在永琰的懷裏,回憶著石無暇離開時的那抹笑,“和珅,我送了你一份禮物,祝你從此權傾天下。”
永琰見他皺眉沉默的樣子,開口道:“致齋,還在想石無暇的話?”
“我在想他到底又埋了什麼在宮裏,說是禮物,”和珅搖搖頭,“我隻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應該知道是什麼?”
和珅抬起頭,“應該就在我這毓慶宮裏。”
“是.......太子妃?”
永琰低頭吻了吻和珅的額頭,“是,你回來前兩日,太醫來向我稟告,青瑜得了怪病,很像當年的完顏氏,青瑜自己不知,我想石無暇應該說的就是這個。”
和珅伸手拉住了永琰的胳膊,“如今太子當政,爺這幾日辛苦了。”
永琰歪起嘴角笑了笑,“致齋,要補償我?”
和珅推了他一把,“說什麼呢,這可是在爺的毓慶宮裏,也不知避諱。”
“在我的宮裏還要避諱,致齋,不如你告訴我,在何地才能不避諱?”永琰笑著摟著和珅躺下。
正要做些補償之事時,鄂羅哩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太子爺,養心殿傳來的消息,皇上醒了。”
永琰與和珅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各自穿著衣衫,推門而出,和珅抓著鄂羅哩的胳膊,“當真?”
“回和大人的話,千真萬確。”m.X520xs.Com
永琰抓著和珅的手,“備轎輦。”
“嗻。”
永琰與和珅趕到時,李玉的笑臉上海掛著淚,“太子爺,皇上,皇上醒了,隻是,隻是說不出話來。”
和珅與永琰早已料到,永琰重重的拍了下李玉的肩頭,攙著和珅的手,向寢殿走了進去,乾隆歪頭躺在龍床上,見永琰與和珅十指緊握走進,立時眼睛瞪得老圓。
永琰與和珅來到乾隆床邊,輕輕的說道:“皇阿瑪,兒臣與致齋來看您了。”
乾隆的嗓子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和珅上前雙膝跪在了床踏板上,雙手握住乾隆的手,“皇上,石無暇奴才著人送去了江南,江南風景秀美,他必然也活的快活。”
乾隆用力回握住和珅的手,抬起另一隻手,指了指寢殿內的案桌上,和珅轉頭過去,見明黃色的聖旨覆在其上,他要鬆開乾隆的手,可是皇帝死命的攥著,永琰起身從案桌上拿了過來,看了看,又看了看和珅。
和珅轉頭,“怎麼了?”
永琰對著乾隆說道:“皇阿瑪要封致齋為戶部尚書?”
乾隆微微點頭,和珅在埋首在兩人的手縫間,“皇上,此刻還惦記著奴才,奴才,奴才.......”和珅的聲音已然帶著明顯的哭腔。
永琰想要摟過他,但見乾隆的眼角也溢出淚來,才生生壓下,隨即輕鬆的說道:“皇阿瑪既然平安醒來,讓太醫好生調養著定能開口複言的。”
和珅滿麵淚痕的抬起頭,伸手抹去臉上的淚,強笑道:“不錯,皇上,太醫們定能有法子,皇上現下要做的便是好生將養著。”
乾隆一手托著和珅的手掌,另一手伸出一指,在他的手心裏,寫下幾字。
和珅的雙眼立時又紅了起來,“皇上。”
而此刻的乾隆卻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和珅的後腦,笑著搖頭。
和珅眼角鼻尖通紅,轉頭,對著永琰說道:“爺,皇上要傳位給您,讓欽天監選日子,不日繼承大統。”
這是要禪讓,皇帝這是心死了嗎?
永琰剛忙跪地,“皇阿瑪千萬不可,皇阿瑪聖躬強健,兒臣難堪此任。”
乾隆掙紮著要起身,和珅趕忙扶著,乾隆帝又在他的掌心寫下幾字,和珅抬眼看著他,乾隆笑著對她點點頭。
和珅鬆開乾隆的手,走到案桌邊,抽出一方明黃卷軸,執起平日裏皇帝慣用的狼毫,洋洋灑灑,半盞茶的功夫,一篇聖旨立現。
雙手托著半幹的聖旨,來到乾隆的床邊,跪下舉過頭頂,給皇帝展示,乾隆看了兩遍,終於笑出了聲,和珅抬頭,皇帝衝他招手,和珅托著聖旨又跪到了踏板上,乾隆在他掌心寫到:朕早知你會仿朕之筆跡,隻是沒想到這樣天衣無縫。
和珅也笑了笑,“皇上的筆跡、皇上的禦詩、皇上的名言,都在奴才心裏,奴才有感而抒,豈會不像呢。”
乾隆看了看永琰,永琰從地上站起,來到床邊,皇帝對著他指了指案桌後麵的架子,永琰會意,從架子上取出匣子,恭敬的捧到乾隆麵前。
乾隆雙手打開匣子,拿出玉璽,一手拿出,一手拿過和珅手裏的聖旨,用印覆蓋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