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女友,馮景然不自覺地囉嗦了些,反應過來後沉默了一會兒,低頭跟楚遊輕聲說了句“抱歉。”
“沒關係,您想講什麼都可以,說不定裏麵會有一些線索。”
楚遊麵上沒什麼特別的情緒,整個人卻沉靜如水,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給了馮景然一種放鬆的潛意識。
馮景然重新整理起思緒,“當時我的求婚,是在家裏進行的。知道小覓很累,就沒做什麼花樣。給她做了一頓她喜歡的晚飯,送了一束她喜歡的香水百合,求婚的戒指就放在百合花裏。”
大概是回憶的同時也想起了當時的心情,馮景然紅了眼眶,慌亂地別開臉抬手忽然揉了揉。
“她拒絕了,我們吵了一架。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先結婚,可小覓說現在我們隻差一張結婚證,其實跟婚姻生活差不多。我……我當時很氣,口不擇言,說她根本就是更關心自己的工作晉升。”
馮景然調整好情緒,呼出一口氣,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自我嘲諷的笑,“你知道的,女性在職場裏總是要比男性更艱難,我明明知道結婚會影響她的升職,因為結婚後公司就會擔心她備孕生子,重心回歸家庭……”
“可是當時我還是說了那些話……她說得對,我就是沒長大的孩子,我太想要那張紙帶來的安全感了。”
在感情裏,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有失偏頗,愛情的天枰就會傾倒。
楚遊垂眸,安靜地等他獨自平複消化心情。
馮景然沒讓自己陷入自我情緒中太久,很快就繼續說起之後的事。
“因為是在家裏吵架,到了外麵我們基本上不可能跟別人透露我們的私人生活。小覓的公司競爭挺激烈的,一個辦公室都能搞出一場宮心計,她也沒有特別交心信任的朋友,以前在學校裏的那些朋友也因為忙碌漸漸疏遠了,好些年沒聯係了。”
所以馮景然想不出知道他求婚這件事的其他人會有誰。
李栝這會兒也轉了回來,左右看了看,還是選擇了避險地坐在嘴邊上的單人沙發上。
在楚遊看過來的時候,李栝看了眼角落的行李箱,點了下頭。
楚遊繼續詢問下一個問題:“那求婚失敗大吵一架後,你們是否又在其他地方就此事爭辯過?”
這個問題馮景然很快就點了頭,“有的,當時我們覺得應該給彼此一個冷靜期,我就接了去外地出差的工作。大概十來天之後,我回來,去小覓公司找過她,我們在她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發生過一次爭吵。小覓下定決心不再複合,還說會盡快搬走。”
“當時鬧得,氣氛有些僵,老板娘都聽見了動靜,還過來給我們做調解,但是小覓很快就走了。”
楚遊點頭,那位咖啡廳老板娘是個五十來歲的優雅婦人,也是南區分隊這邊開始辦案後詢問過的人。
“馮先生是準備搬家了嗎?”
楚遊忽然問,還看了看行李箱。
剛才李栝去看,就是在確定是不是馮景然在收拾女朋友的東西,李栝向楚遊點頭,意思是收拾的都是馮景然自己的東西。
沒具體的交流,但兩人的默契還是有的。
馮景然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行李箱,有些頹喪地點頭,“嗯,準備回老家的小縣城工作了,爸媽年紀不小了,小覓又是家裏的獨生女......”
未盡之言,就是要把女友的父母也照顧好。
李栝還挺動容的,默默歎了口氣,歎完了就去看楚遊,眼神裏流露出的是慶幸跟珍惜。
還好他又慫又臉皮厚,要不然可能就錯過了遊遊。
誰知道哪一次錯過就是永遠呢。
李栝對曾經完全釋懷了,隻覺得應該珍惜當下。
不管遊遊曾經那樣拋棄他的理由是什麼,現在她願意再陪在他身邊,還要帶他去見家長,這就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