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直在打遊戲,張曉燕抱著狗,盯著他玩。
父親是一個那麼暴力的人,為什麼男孩在飯桌上沒有任何反應,一直低著頭呢。
終於,女孩問了這個問題:“爸爸在家裏也是這樣嗎?”
男孩依然不抬頭,低頭回答:“打啊,他誰不打。”
張曉燕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思緒回到了小學時代,母親因為隱瞞自己生育結過婚的事實,事情暴露後被那個男人拋棄了,母親臨死前,說過那句話:“你和你爸爸真像......”
她和爸爸像嗎,爸爸好像也說過,她和媽媽長得像。
張曉燕懷中的貝貝跳到了地上,到處聞一聞,走到了拿著手機打遊戲的張俊那邊,搖著尾巴很友好的用可愛圓不留丟的頭蹭他,毛茸茸軟綿綿的爪子扒拉男孩的腳,他在示好。
張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遊戲,他扭頭詢問張曉燕:“我能抱你家的狗嗎?他不會咬我吧。”
張曉燕搖頭:“貝貝不會咬人,他可乖了。”
小狗熱情的伸出舌頭舔著男孩的臉,一直低頭自閉的少年終於露出了笑容,與張曉燕一起與小狗玩耍。
男孩摸著小狗的肚子,他抱怨著:“我本來不想來的,但是我爸說不來就揍我,他太可怕了,我不敢反駁他,以前因為頂撞他,爸爸掐我脖子來著。”
張曉燕對這個弟弟很同情,而且很奇怪,明明是陌生的兩個人,卻有很多的共同點可以聊,難道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血緣的吸引力嗎。
“你想聽外麵的人在說什麼嗎?”女孩招呼著男孩靠近房門貼耳朵聽,男孩攔著張曉燕:“你不能這麼做,被發現你就完了。”
張曉燕一言不發,將耳朵貼在臥室緊閉的房門上,傾聽門外客廳的聲音。
門外好像有人在吵架,看來這次的談話不是那麼友好,張曉燕偷偷的聽著,得知爸爸這次來確實是有求而來,他希望爺爺奶奶死後,這棟房子能作為遺產給作為兒子的他,男人哭訴這些年在外打拚的不容易,虧了很多錢,大城市裏的很多東西都要錢,孩子的教育更是需要花錢的。
“更不用說我們家俊俊是個男孩,他長大後要結婚怎麼辦。”
“燕燕她媽腦子有問題,那孩子我看隨她媽一樣是個精神病,女孩上個高中得了,念什麼大學,她結婚正好可以幫助俊俊拿點彩禮和你們二老以後的養老錢。”
爺爺很生氣,他不肯妥協:“你作為家長,一個大人,有房有車有家,燕燕有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和自己的女兒爭呢,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管過她管過我們二老,你小時候就不乖,一直很叛逆,高中後學二流子在街上到處逛遊......”
爸爸急忙打住爺爺的話:“行了行了,別說了,都是我有錯,行了吧,你們什麼錯也沒有,實在不行打官司吧,等你倆死了我就和燕燕打官司。”
奶奶聽到這裏終於繃不住了:“你這個天殺的呦!”
“我是你們兒子,這個房子的歸屬權就應該有我一份,憑什麼立遺囑給張曉燕啊,她是個閨女,以後要嫁人成為別人家的。”
話落在張曉燕的耳中有些不真實,他的父親,真的和母親說的一樣,是個糟糕的人。
現在這樣糟糕的人要摻和進張曉燕的生活中了,如果這樣的人死掉就好了。
聽門外的動靜,男人好像開始對兩個老人動手動腳,奶奶在哭,張曉燕隱藏在臥室的木門後,第一次產生了殺意,她的指甲扣著大門感受到了疼痛,她聽著門外吵鬧叮呤咣啷的聲音,內心充滿了許多陰暗的想法,她想盡情展示自己的暴力,把父親從這裏趕出去。
還未能完全控製負麵情緒的少女與自己心裏想的一樣,她打開臥室大門,瘋了一樣去毆打那掐著兩個老人脖子的父親。
“你這個混賬垃圾,給我滾出去啊!”張曉燕看著爺爺奶奶痛苦的樣子,她瘋了一樣毆打那名見狀高大的男人,男人被徹底激怒上頭了,鬆開了掐著爺爺奶奶的手改去掐住了張曉燕的脖子,一邊掐一邊笑著說:“你死了,這房子就是我的了,你和你母親一樣,是個瘋婆子!”
痛苦的張曉燕在窒息中產生了耳鳴,她能聽到有人哭有人樂,心髒的跳動被放的無限大,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什麼也聽不進去,恍惚中,好像看見父親的身後站著一個熟悉的影子。
那是母親的影子,女人與暴走那天穿著的衣服一樣,隻是身上沾滿了孩童的鮮血,那個女人直勾勾的看著這邊,這是幽靈嗎,她為什麼要站在那裏。
她要被爸爸掐死了嗎,所以媽媽來接她了。
男人好像在問什麼問題,張曉燕聽不到,她的注意力全被媽媽吸引走了,漫不經心挺屍的樣子讓男人感覺不快,他挪用一隻手揮打了下去,女孩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惡心死了,和你媽一樣是個怪胎,你是機器人嗎,不會說話也沒有其他表情。”
爺爺奶奶想要上來扶她,被爸爸的妻子攔住,站在臥室中看著這場單方麵暴力的張俊顫抖的不敢向前邁出一步,恐懼的氣息包裹了他,男孩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貝貝跳在地上,衝著男人叫喚,攔著爺爺奶奶的阿姨不耐煩的讓張俊回臥室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