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層”酒吧。
韶初寄看到酒吧名字愣了一瞬,還是那個名字,還是一樣的裝潢,還是一樣的瘋狂。
一如當年十六七歲的自己,穿著校服被邊致帶進這裏時一樣。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
那時驚慌失措的自己,覺得進入的不是十八層酒吧,是十八層地獄。裏麵裝著各種牛鬼蛇神,全都用吃人的眼神盯著她。她隻能緊緊揪著邊致的衣角,顫抖著其他不要進去。
“怎麼,來過這?”邊致站在門口,雙手插兜對她笑。
韶初寄回神,看向別處:“沒有。”
下一秒她就被邊致拉住手腕往裏麵帶。
酒吧裏放著《prisonriot》,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敲擊著她的心髒,幹冰繚繞在半空,男男女女在跟著音樂搖擺,燈光射線快要把她閃瞎了,台上氣氛組的女孩子個個身材火辣。
這次她沒穿校服,沒那麼打眼了。上身穿著修身粉色短T,露出一小截腰,下身穿著白色高腰短褲,露出筆直修長的腿。
胸.大、腰細、腿長、臀.翹,隨便穿什麼都好看。
她這穿著在酒吧裏算中規中矩的了,有的半個胸部都快露出來了,有的裙子短得可以忽略不計。有的整個後背都露出來了。
邊致穿著灰白色寬鬆休閑西服,非常休閑的款式,寬寬鬆鬆的,還比較敞風。裏麵是一件淺色格子襯衫。褲子是同款休閑西褲,特別有墜感。
由於他腿很長,長款的寬鬆褲被他穿成了九分褲。腳上穿著一雙和韶初寄一模一樣的平底回力鞋。
不過是一大一小的區別。然而兩人都沒發現。
韶初寄還是有些不自在,她知道原主是個玩咖,什麼夜店、酒吧都玩得很嗨。
她雖然後來也和邊致去蹦過迪,但是都是在亂蹦,傻呆呆地重複同一個動作。現在她隻能憑著原主的記憶開始尬舞,模仿著氛圍組一起跳。
忽然邊致湊到她耳邊:“你在跳僵屍舞嗎?”
“我就喜歡這樣!”韶初寄沒好氣地說。
她可以借著閃動的光看到邊致在笑,又聽他說:“你不是蹦迪很厲害嗎,就這?”
韶初寄知道他了解到原主以前是個玩咖。立馬準備轉移話題,結果邊致輕輕地拉起她的雙手:“既然是你家教老師,那就負責教你吧。”
然後韶初寄被邊致帶著擺動身體,雙手感受到邊致手心傳來的溫度,以及他寬大手掌的觸感。莫名的,她覺得有點怪。是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曖昧。但又不排斥。
為了掩飾她的矛盾心理,繼續轉移話題,生怕他聽不見,大聲說:“你今天幹嘛去了?”
“相親。”邊致坦坦蕩蕩。嘴角勾起,眼帶笑意。眸子裏閃著晶亮的光,幽深得又不見底。
聽見相親兩個字韶初寄頓時不舒服了,她知道自己可恥地吃醋了。真討厭吃醋的自己,自作多情!
她故意跳錯抬腳踩邊致的腳。
邊致:“……”
韶初寄手機在震動,她甩開邊致的手,從短褲裏摸出手機一看是黛咪姐打來的,完了,之前黛咪姐跟她說過不要再去酒吧和夜店玩,她是公眾人物了,得注意形象。
回去又得打手板了。
她不敢掛斷,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呢。接通後——
“喂黛咪姐!”她大聲說。
然而那邊說什麼她聽不見,她大聲問:“你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大點聲!”
她還是聽不清,音樂聲實在太大了。她把手機聲音開最大都聽不見。
忽然全場安靜,燈光熄滅,她聽見黛咪姐河東獅吼:“老娘問你滾哪兒浪去了!!!”
她耳朵快要聾掉的那一瞬,全場驟然響起音樂,男男女女集體沸騰歡呼——舞台上,白色幹冰和白色紙片轟然噴向場內,綠色和白色燈光交相閃動,DJ音樂再次炸裂。
韶初寄看見漫天噴湧而下的白紙,視線□□冰模糊,所有的一切仿佛按下了慢放鍵,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感受著白色紙片的洗禮。
全白——
白紙,
白煙。
她想到了去看自己葬禮那一天,靈堂擺滿了白色花圈。
邊致湊到她耳邊說:“你知道為什麼撒白紙嗎?”
韶初寄抬眸近距離看他的眼睛。
“因為,”邊致嘴唇觸碰到她耳垂,“撒白紙是祭奠死去的愛情……”
一道白光閃過韶初寄的眼睛,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為什麼邊致的眼神讓她感到心悸。
下一瞬,邊致大掌忽然掐住她的細腰,仿佛要擰斷一般,狠狠往自己身體按。
韶初寄被掐疼了,撞進了他的懷裏,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不知道是DJ在劇烈跳動,還是邊致的心髒在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