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老爺子看著新正手裏的骨灰盒,眸底有沉痛,語氣卻生硬:“心意領了。”
新正:“她說要葬在杏家墳塋。”
杏老爺子:“抱歉,杏家祠堂供不了。”
新正在雨水中打開骨灰盒子,從裏頭取出一個骨質雕刻品:“這個夠嗎?”
杏簡青知道那個東西,他在祠堂的藏物格見到過,一個叫做“馬踏飛燕”的骨雕,他終於見到了骨雕的另一伴。
杏老爺子歎口氣:“叫新正是吧?先進屋躲躲雨。”
新正將骨灰盒子蓋上,放在了枇杷樹的圍欄上,再將“馬踏飛燕”擺在了盒子上頭,轉身就走:“她看中了一個盒子,編號CA179。”
杏老爺子:“一青,給他遞把傘。”
新正頭也沒回:“心意領了。”
原封不動還回來了。
杏老爺子也不生氣,拄著拐杖就上了樓,走前吩咐道:“梅伯,記得關門。”
梅伯微微俯身:“好的老爺。”
杏家白戳戳杏簡青:“哥,他誰啊?”
杏簡青看著新正的背影:“別問,問就是一頓揍。”
杏家白:“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杏簡青是名副其實的霸道總裁,小說裏霸總的智障操作沒有,說一不二的語氣倒是實打實的:“我就是你的天理,你的王法,不服憋著。”
杏家白:“???”哥你怎麼了?哥你醒醒!蒼天啊,你把我的奶茶姐姐還給我!
“真是......物是人非啊......”杏家白感歎道,杏家白這欠揍的完蛋貨兒腦回路一直很清奇。
杏簡青卻愣了,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杏家白,回屋清洗奶油去了。
杏家白嘟嘟嘴,進屋抱起擱了枇杷果肉的保鮮盒子,又端起粉嫩嫩的“小二白”專屬凳子,頂著個粉色大毛巾坐在走廊上吃枇杷。
兩條粉色觸須在下巴處一晃一晃的,時不時被他混著枇杷吃進嘴裏,又呸呸呸地吐出來,一看就知道吃枇杷不專心。
他注意的其實是枇杷樹下的骨灰盒子以及盒子上的骨雕。
一級保護動物盔犀鳥的頭骨外紅內黃,文玩界內稱其為“鶴頂紅”,在古代是做骨雕的稀有材料,取義官路仕途蒸蒸日上。現在屬於禁忌文玩,近代骨雕名手暮大師手下出過一對鶴頂紅骨雕,參照的是一個叫“馬踏飛燕”的古代青銅器,這對鶴頂紅骨雕也叫“馬踏飛燕”。近代戰亂,中醫世家杏家先人曾救過暮大師的後人,這一對骨雕最後成了杏家的傳家寶,杏家分家後,其中一隻落到了旁係手中,持有此物者,杏家無條件滿足其所有要求,潛在價值無法估量。
現在,骨雕在枇杷樹下被六月的雨水衝刷,像個遺棄物,沒一個人愛惜。
老爺子和一青的態度很微妙啊。
“那警察跟杏家什麼關係?”杏家白泛起了嘀咕。
梅伯:“二小子,雨有什麼好看的?你看你,褲腿都濺濕了。”
杏家白感歎:“梅伯,我好久沒感受過雨了。”
梅伯歎氣,隔著粉色毛巾拍拍杏家白的小腦袋,慈愛道:“現在六月,梅雨季節什麼時候都看得成雨,要看,明兒再看。屋內給你生了炭,這會兒正暖著呢。”
杏家白高興得跳起來:“謝謝梅伯!”
梅伯:“哎,慢點兒,別摔咯。”
杏家白三兩下竄上樓,氣喘籲籲開了門,被溫暖的竹炭味兒熏得一陣呼吸困難:“這破身體!”
杏家白在二樓通風口緩了足足十五分鍾才呼吸順暢了,整個身子都是涼的,進了屋子就被撲麵的暖氣包裹,又是一陣呼吸困難,開了燈,看到床頭櫃上的粉色毛線襪子,杏家白露出一口大白牙,三兩下將粉色西服脫了,光著腳丫子躲進粉色大床裏,又起身將襪子套上了,拿著手機左拍拍右拍拍。
雜質:“看二白的可愛小襪子!”
一青:“閱。”
雜質:“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