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半日,湊成了“明”。
這明晃晃的“天空”是一塊幕布,懸掛在日、月、光三樓之間。
而杏家的曙光樓上有人影飛掠而下,眾人禁不住“呼”出聲,還未等眾人去接,飛掠的人影輕飄飄落在了傾斜的光布後,烈日曙光兩樓的大燈將人影投射在巨大的幕布上,人影做了個“鞠躬”的動作,細腳伶仃,動作幹硬生澀。
赫然是一出巨大的傀儡戲!!!
眾人突然反應過來,節目單的溫家預留節目在一分鍾前發布。
《啞傀儡安家》by溫家男團。
整個昏月樓隻留下頭頂一束光垂直打在噴泉旁的溫時憶身上,琴音仍在流淌。
隻是一般傀儡戲不都是拉二胡嗎?拉個小提琴算是哪門子的“中西合璧”?
戲台搭建完畢,傀儡已經到位,小提琴重重劃拉了三下,在類似誤操作形成的噪音中,昏月樓的燈光熄滅,傀儡戲正式開場。
“胖子!死胖子!開場了!開場了!”莊嚴坐在監控屏幕前一臉的興奮。
崔潘一巴掌糊過去:“我的陣發性室上速一定是被你嚇出來的!”
莊嚴護住頭頂上的錫紙燙:“有話好好說,再動頭發我跟你拚命。”
開玩笑,今天可是要見魚姐姐的,怎麼能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呢?莊嚴現在的發型可是花費了tony老師五六個小時整出來的,每根頭發絲兒都必須保證固定在它該待的位置,哪能讓崔胖子的鹹豬手來禍禍?
雖然,在崔潘本人看來,這個發型跟之前沒什麼差別...
非要糾有沒有的話,大概是上發膠與不上發膠的區別。
崔潘鄙夷:“別忘了任務,一直盯著傀儡看你以為你是受邀嘉賓啊?底下的觀眾都好好關注一下,說不定魚玄機就在裏頭。”
莊嚴瀟灑地甩甩頭發:“不是我吹,就我這眼睛,魚姐姐隻要出現,我就一定能注意到!現在都沒個影,你說說,魚姐姐那麼不食煙火的人怎麼可能混跡在這群酒肉堆起來的禽獸中?”
崔潘納悶:“這六月雪的發布會早一周前就在醞釀了,魚玄機幹嘛臨時才找新哥啊?”
“魚姐姐的心思你別猜!”莊嚴的手機震了一下:“傀儡戲上熱搜了。哎,新哥呢?”
崔潘一副被欺騙的表情:“準保出去抽煙了,還以為他戒了,敢情是裝的!”
新正夾著一支煙站在曙光樓上往下望,傾斜了45°的光幕太亮了,晃得他看不清底下的人群,燈光映照下的傀儡是樓底下最顯眼的存在。
在新正這個角度,能將底下的場景都攬收進眼裏,若仔細看,還可以看見傀儡背後的無數條絲線。
傀儡是在絲線的操控下動作的。
一般的傀儡戲中,傀儡和背後的操縱者之間距離很近,而今日這場大戲,看絲線的長度,傀儡師與傀儡之間的距離不下二十米。
有個詞叫“鞭長莫及”,這麼長的距離,實在是太考驗一個傀儡師對距離的把控了。
底下偶爾有絲線反著光,新正看著絲線想起了玄機箋上的詩句——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風空落眼前花。
字體依舊是漂亮的瘦金體,落尾也還是那尾小魚。
花間詞是溫婉的,溫飛卿作為花間詞的代表詩人,這首《望江南》質樸凝練、清新哀婉,足見溫飛卿作詞技巧之嫻熟。隻是...
魚玄機已經很久沒直接引用溫飛卿的詞了。
新正不是傷春悲秋的性格,又距女孩子於千裏之外,跟瘋女人又沒多少交流,雖然輔修過心理學,但有時候其實不太了解女性的心理,他隻知道曆史上的魚幼薇嫁給了李憶,還被趕出了李家家門,最後入寺廟成了玄機,成了“蕩.女”的代名詞,卻從幼時起一直愛慕著溫飛卿,溫飛卿或許對魚幼薇也動過心,可兩人從始至終沒有過“師生”以外的關係。㊣ωWW.メ伍2⓪メS.С○м҈
之前莊嚴問過他,魚玄機是不是衝他而來,當時新正半開玩笑地回答“我又不是溫飛卿”,其實也不算開玩笑,他是真的不是溫飛卿,他當不了溫飛卿,他也不想當溫飛卿。他沒有溫飛卿的才情,無法理解所謂的“淒怨哀傷”,可,這個魚玄機,次次的目標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