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幸災樂禍,得意洋洋,嘴上大慈大悲,陰陽怪氣。
李翠蘭戰鬥了一場,趕走幾個湊熱鬧的婆娘,疲憊地倚在炕沿上,用手錘了錘老腰。
她仰著脖兒喝了一碗水,又喪著一張臉,開始扯著嗓子罵人:
“哎呦,可把我給累壞了。”
“我呸,幾個黑心肝的玩意兒!她們準是過來看笑話的,還當俺不知道?”
“一群烏七八糟的人,根本看不了別人家好,就是那青杏兒掉進了醋缸裏——酸透了!”
“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跑來多管閑事兒,可去他媽的吧!”
“俺家一個月的收入,就頂上尋常人家一年收成,柳兒根本用不著去農田幹活,俺樂意養閨女一輩子!”
柳兒坐在椅子上縫補舊衣裳:“我明天就去上工,不讓人看咱家笑話。”
李翠蘭不讚同道:“你這細皮嫩肉,小胳膊小腿兒的,就別去田裏滾泥巴了。”
閨女今年夏天高中畢業,緊接著準備結婚,從來沒有過下田掙工分。
李翠蘭哄小孩兒:“再說咱家有賀,不缺你那點力氣。你若是想下地種田,就先照料咱家後院兒的菜園子,玩玩就算了。”
李翠蘭好歹也算出了一頓氣,總算願意消停了,就係上了圍裙去廚房做晚飯。
才吃過晚飯,賀家老大兩口子就急匆匆到了柳兒家,老二夫妻倆緊隨其後。
這時候,賀柳兒已經睡了。
賀富貴夫妻性格挺精明,腦袋一點也不蠢笨,隻是賀富貴在兄弟之間排行最小,所以經常被罵。
二嫂程素芬性子暴躁,她一進堂屋,就指著賀富貴夫妻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你倆可真行,就是那蒼蠅掉在醬缸裏,臘八粥裏摻漿糊——稀裏糊塗!”
聽到這句話,李翠蘭不樂意了:“二嫂你說的不對,俺怎麼就稀裏糊塗了?”
程素芬冷哼一聲:
“你倆活了這麼大年紀,咋就隻會耍嘴皮子?讓我大侄女兒憑白受了委屈!”
“你倆倒是動手啊,打死劉招娣那個不要臉的,揍她丫的!”
“怎麼就這麼慫!”
李翠蘭為自己澄清:“二嫂俺動手了!俺撓了劉招娣好幾爪子,把她的厚臉皮都給撓花哩。”
程素芬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就撓了那幾下,你當是給人家撓癢癢呢?”
大嫂宋慶花比較實際,她問了一句:“咱家柳兒都被劉招娣打暈了,你們倆就沒要些賠償金,營養費?”
在哥嫂犀利的眼神兒下,李翠蘭力證清白,順手把一口黑鍋甩給了賀富貴:
“大嫂,俺想要營養費來著,還不是賀富貴!”
“他說張家沒了兒子挺可憐,就沒要賠償金。”
“俺心裏不樂意,他還讓俺閉嘴哩!”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簡而言之一句話:不是我方太無能,而是敵方太悲慘,還有丈夫心太軟,這才好心好意放他一馬。
宋慶花瞪了賀富貴一眼,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死要麵子活受罪,豬鼻子插大蔥——裝像!”
程素芬跟著罵了一句:“張家確實挺可憐,咱家柳兒就不可憐嗎?哪有不向閨女偏向外人的呀,賀富貴呀賀富貴,你幹脆去給張大輝做爹吧!”
妯娌兩個一唱一和,把賀富貴擠兌的一無是處。
兩個嫂子實在太潑辣,讓賀富貴夫妻倆一個腦袋兩個大,啥話兒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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