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彩雲十分害怕，她生怕賀柳兒會查出自己舉報的事情，所以見到賀柳兒也不打招呼，視而不見。
賀柳兒沒覺得郝彩雲的一反常態，不過田田卻發現了。
這一天，田田和賀柳兒回到宿舍，恰好遇到了郝彩雲，田田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呢，就見她低下頭，快速進了宿舍。
田田有些好奇：“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見到我們倆就躲？”
賀柳兒混不在意：“誰知道呢？”
賀柳兒身為陳副書記的秘書，如今也算是省機械廠的大紅人了。
小姑娘年紀十八歲，前程遠大，就連周愛娟都不敢說她壞話，心機深的郝彩雲也停了背後的小動作。
不過賀柳兒沒有得意忘形，反倒整天戰戰兢兢的，生怕陳副書記一個不滿意，把她踢回廣播站去。若是如此，那她可就成了整個省機械廠的笑話。
自從成了陳副書記的秘書，賀柳兒整天便早起晚歸的，寫文件記筆記安排會議，沒過兩個星期，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兒。
幸好陳副書記是個樸素的人，不需要貼身照顧，所以賀柳兒隻需要做一個工作秘書，而不是生活秘書。
而且，她的工作要比其他領導的秘書更輕鬆。
賀柳兒的辦公地點，本來是在秘書處的。
秘書處裏有廠委書記、廠長、副廠長，還有婦聯主席和工會主席的秘書。
不過陳靜當初沒讓她去秘書處，而且直接讓賀柳兒搬到自己的辦公室，給出的理由是賀柳兒隻是臨時秘書，不是正式秘書，所以就不必去湊熱鬧了。
賀柳兒心裏也清楚，她如今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最要緊的不是替陳副書記探聽消息，隻需要替她處理一些瑣碎事務——她隻是占了一個秘書的位子罷了。
這一天是周五，賀柳兒第一次跟著陳副書記去省人大開會。
她特意穿了一套掐腰黑色毛呢列寧裝，裏麵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的高領毛衣，腳下是一雙牛皮鞋，手上拿著公文包。
看起來很樸素，不過很吸引人眼球。
比如已經調到組織部的曹景華。
賀柳兒跟在陳副書記身後，腰板挺直，麵無表情，她有一些忐忑，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如此正式的場合，生怕做出什麼錯事，讓陳副書記難堪，讓自己也丟臉。
賀柳兒等秘書的座位，被安排在禮堂大廳最後麵，方便從後門進，也方便從後門出。
隻是她這次是跟著陳副書記身後進入了禮堂大廳，所以得從主席台向後走。
走到大廳中間位置，賀柳兒遇到了曹景華。
曹景華對賀柳兒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賀柳兒也停下腳步，禮貌的寒暄：“好久不見。”
說完這句話，賀柳兒便沒多做停留，快速走到了大廳最後麵的秘書坐位。
賀柳兒左邊是省無線電廠書記的秘書，右邊紡織廠副廠長的秘書，她和這兩位寒暄了幾句後，就拿出筆記本，開始做會議記錄。
開會的時候，賀柳兒總感覺有人在看她，不過等她抬起頭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開完會後，賀柳兒從後門出去，被陳副書記告知，待會兒她要去做一些私事兒。
所以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回省機械廠。
就在這時候，曹景華叫住了賀柳兒。
“賀柳兒同誌。”
賀柳兒多無情啊，她拿著公文包，理了理袖口，然後抬起頭，語氣冰冷道：“曹同誌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