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書記要求的信息搜集,對賀柳兒來說,其實很簡單。
也就是找一些人說說話閑聊幾句,總有幾個嘴巴不嚴實的人,會把消息透露出來。m.X520xs.Com
困難的是生產信息調查,不過這不是賀柳兒任務。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分廠的副廠長李俊山伸出了黑手,他的目標不是陳靜書記,而是指向了賀柳兒。
見色起意,起了賊心。
李俊山家裏很有背景,不到四十歲就做到了分廠的副廠長。他這個人貪財貪色,無惡不作。第四分廠變成現在這幅模樣,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賀柳兒這次出差,是一身灰色列寧裝和一身綠軍裝替換著穿,腳上一雙解放鞋,特別樸素。不過再樸素也遮掩不了她的好相貌,讓李俊山心裏直癢癢。
賀柳兒早就注意到了李俊山黏膩的視線,不過沒有實際動作,所以她隻能視而不見,然後悄悄避開他。
陳靜下達任務次日,上午賀柳兒和幾個女工聊天獲取信息,中午去辦公室找同事們彙合。
不料在半路上,卻出了事兒。
賀柳兒一不留神,被人拉到了澡堂旁邊的兩米深的巷子裏。這人便是李俊山。
巷子裏堆放的是麥秸草垛,賀柳兒被李俊山推到了草垛上。
她想大聲喊救命,不料卻被李俊山用一隻手捂住了嘴——這時候,賀柳兒明顯感覺到,李俊山控製的力道小了些。
於是,賀柳兒用盡全力猛地一踢,把李俊山踢倒在地,然後迅速的跑出了巷子,然後大聲呼救:“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聽到有人求救,很多人跑了出來,個個義憤填膺的,卻發現耍流氓的人是李俊山,又頓時停了下來。
副廠長,誰也惹不起啊。
第四分廠會議室裏。
陳靜書記知道賀柳兒差點被欺負時,氣得拍了拍桌子:“徹查,一定要徹查!這件事兒不能姑息!”
然後她對賀柳兒說:“小賀啊,你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下吧,這事兒我替你撐腰。”
賀柳兒搖了搖頭:“我要報警。”
陳靜書記點了點頭,十分讚同:“那我這就給公安局打電話。”
李俊山被關在了一間辦公室裏,他特別的狂躁,不停的拍打木門:“快點開門!放我出去!我可是副廠長,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
在外麵看門的人,是省機械廠的幹部,他們根本就不怵怕李俊山,所以回了一句:“我管你爸爸是誰?你爸爸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會放你出去的!”
另一邊,陳靜書記正在辦公室裏和分廠書記周延霆和分廠廠長王河談話:“這李俊山是什麼來頭?”
王河廠長回答道:“他父親是軍區的老革命,家裏權勢大著呢。”
陳靜哼了一聲:“老革命?哪一個老革命?”
王河廠長又回答:“李送丹將軍。”
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陳靜的臉色變了變,然後說了一句:“真是家門不幸。”
陳靜家和李送丹將軍倒是有些淵源,不過她仍舊沒打算放過李俊山。
打算處理李俊山的同時,陳靜書記也沒忘記其他人——這個第四分廠已經爛透了,隻有分廠副書記和婦聯主席這兩個明哲保身的人,還算有點救。
事情處理的很快,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第四分廠的領導層全都被換了下來——書記、廠長被下放到農場,副廠長、工會主席被降職,副書記被勞動警告。
最慘的當屬李俊山副廠長,撞到了陳副書記的槍口上,被扭送到公安局去了。
李俊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她家裏人不可能不知道。這次是李將軍親自上門的,他老淚縱橫:“是我的錯誤,平時對俊山疏於教養,這才釀成了大禍。”
陳靜對李送丹挺客氣的,不過她仍舊沒有鬆口。李送丹也知道陳靜的臭脾氣,所以開始向受害人賀柳兒求情:“孩子你有什麼要求的話,盡管開口,隻要你能放俊山一馬。”
賀柳兒低著頭,看著手指頭不說話。她心裏在想:這麼一個老革命,為了倒黴兒子低聲下氣的,可真不容易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身為一個老革命,他稱不上鐵麵無私。
旁邊李送丹的大兒子也勸道:“這麼著吧,我家補償給你八百塊錢,你看行嗎?你反正也沒吃虧,再糾纏下去就有點過了。”
聽到這句話,賀柳兒抬起頭說道:“什麼叫我反正我沒吃虧?就算我沒吃虧……你捫心自問,李俊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嗎?什麼叫在糾纏下去就有點過了?”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官威啊。
賀柳兒根本不相信,李俊山是第一次做這種惡臭的事情。
事實也是如此,他連哄帶騙花言巧語,或者使用暴力脅迫手段,欺負了另外兩個小姑娘——也是李俊山大哥用錢打發的,特別惡心。
陳靜知道賀柳兒心裏不舒服,便對她使了個眼色:“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兒要和李將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