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陸是通過許澤要到了江子琛的電話。
但要到是要到了，卻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正常情況下，為了避免收拾鋪蓋卷滾蛋，許澤是一定不會讓號碼從自己手裏流出的，但偏生裴陸現在在他眼裏是個有後台的皇族，後台還偏偏就是大老板本人。
他的表情在經曆了由“你有病？”到“你怎麼可能沒有江總電話？”再到“你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一係列的轉變後，最終是在一臉狐疑中給了他。
第二天上午十點，裴陸卡點撥了那個號碼。
就像他們說的，江子琛不常去公司，就是去了，你不提前遞“帖子”也根本不可能見到他，那還不如直接電話聯係來的快捷。
“嘟嘟”的提示音響了好久，電話接通時那邊還有些吵，江子琛的聲音帶著絲清冷從聽筒裏傳來，問：“哪位？”
“江總，您可以不開除程嘉嗎？”裴陸沒繞圈子，很直白的說出了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雖然跳過了自我介紹環節，但他的聲音也還算有辨識度，電話那頭停了三秒，傳來一聲輕笑，顯然是認出來了。
“還想讓她帶你？”
“我服從公司的安排。”裴陸的態度很平和，跟昨天完全不一樣，也沒有再提別的要求的意思。
但他這反應卻是讓江子琛愣了足一秒，他倒真沒想到裴陸的態度能變化這麼快，昨天不還是一副“富貴不能淫”的樣子嗎？今天就照單全收了？誰這麼大麵子。
“骨氣這種東西，多了就是矯情。”他像是抒發感慨似的刺了他一句，“我就賣給你這個麵子，你還是繼續跟許澤，程嘉會有別的安排。”
不管話說了什麼，也算是難得好脾氣的答應了他。
裴陸應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程嘉能回江譽，他胸口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謝謝您。”他遲疑了一下，還算真誠的向他表達了感謝。
話音剛落，聽筒一下又靜了五秒，驚的！
能被跟喻安安相關的人感謝，這事兒江子琛可是從來沒想過。
“是我要感謝你才對。”他意味不明的說。
裴陸懂他的意思，卻沒接這話，電話裏一瞬間隻有電流導過的聲音。
又靜了五秒，江子琛那標誌性的慵懶語調才再度響起。
“還有一件事兒需要提醒你。”他說，“江譽的見麵禮已經給足了，之前的那種好事之後也大概不會再有，該試鏡試鏡，該競爭競爭，後續發展成什麼樣全靠你自己實力。”
裴陸表現的很平淡，說：“我知道了。”這樣更好不是嗎。
江子琛那頭似乎在忙，“嗯”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裴陸看著滅掉的手機界麵，茫茫然就出了神。
都說出門在外要靠朋友幫忙，但像他這樣要靠前女友現任的還真不多見。
但就像江子琛說的，骨氣這種東西，多了確實顯得矯情，既然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也沒必要再糾結了這麼有的沒的。
“下午兩點你得去趟攝影棚，程嘉走之前給你談下了C刊的十一月單封，今天下午得拍出來。”許澤沒敲門就直接進來了，他現在是裴陸的經紀人，這房子之後也會常來。
裴陸醒了神，把手機放回褲兜，點了下頭，說：“知道了。”
“下一部戲有什麼傾向嗎？”許經紀人迅速上崗，翻看著備忘錄又問，“打算主打電視劇還是走走電影風，方遠山新開的那部懸疑片昨天下午給遞了本子，傅導要籌備的獻禮片也給了試鏡名額。”
“方遠山？”裴陸思索了兩秒，忽的想起了這個名字。
“嗯，戚彥和餘瑤的男女主這是已經定了的，你要試戲的話隻能是試男二。”許澤抬頭回答，“我個人比較推薦這個，獻禮那部動作戲太多，而且估計得是男三了，雖然戲是很好，但你這剛演完梁導的男主就去接這個還是有些不合適。”
“再加上那部戲的男主是中禧的人，跟咱們也不對付。”他補充，“他們公司的肖之寧不就是一直在防爆你嗎？”
“肖之寧？”裴陸重複。
很顯然，他對這個粉絲一直追著自己罵的頂流小生一點也不陌生。
“就是碰瓷你搶他角色那個，這部片子的男主是陸藤，他們公司現在的紅人。”許澤不確定的看著他，“還是考慮接方導的吧，但你要是想再等等別的也可以。”
雖然獻禮那部明顯更有優勢，但許澤不推薦他接，大熒幕和小熒幕不一樣，對演技的要求更高，缺點也更容易暴露，這片子目前定的角色裏大牌雲集，演不好容易翻車，而且動作戲強度對他來說也太大了。
“跟餘瑤二次合作也挺好，不是說她對你看法很好嗎？”許澤看裴陸沒反應，繼續說，“可以考慮一下。”
“劇本都給了嗎？”裴陸眉目不動。
“方導的給了，下午拍完雜誌再去拿另一部。”許澤走回客廳，拿來了一本白色的本子，“或者兩個都去試一下，星期四試《滄浪記事》，星期六試《撤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