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淌著輕柔音樂的幽靜餐廳裏,不遠一張桌子角落坐著的女人,正目光怔忡看著靠窗位置的那個似曾熟識,又與她記憶中的神態完全不一樣男人。

仍然是眉眼冷峻的模樣,隻是與年少時比變得更加成熟,更加沉穩,他在跟對麵那個女孩說著什麼,微微蹙著眉頭,對麵的女孩不高興的嘟著鮮嫩的粉唇,妥協的“哦”把身上的外套使勁裹了裹。

對麵的燙了頭發的女人,回頭看了一眼,對她說“我沒記錯吧,是你以前的未婚夫,我記得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聽說他媽媽特別喜歡你,想給你們訂親,隻是那時候還小,事兒沒成,否則你早就嫁進閻家了”

女人說完,就低頭喝了口苦澀中帶著醇香的咖啡,精致塗了指甲的手指捏著杯柄,將杯子放回到碟子中,想到什麼,她又湊近愣神的戴靜說道“靜靜,我前兩天出差遇見了和閻澤揚同班的一個男同學,他現在在朧州,他說,閻家兩年前平反了,你還不知道吧”她看了眼隔了張桌子對麵那個挺拔冷俊的男人,氣勢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他爸在京都現在已經是”那個女人悄悄吐露幾個字,“沒想到吧以後如果再升的話就不得了了你說當年你們的事兒要是成了,你現在不就能在京都橫著走嗎”

戴靜臉色難看,她故作平靜地說“呂雁,當年隻是雙方父母口頭上說過那麼一次,你還當真了。”這件事當初班裏幾個和她要好的同學都知道。

她們是一個大院的,閻澤揚母親也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和她母親關係不錯,想著知根知底,就想早點給她家的小霸王婚事定下來,可戴靜的爸爸說當時京都勢頭不好,閻家那個女人的背景成份是個問題,所以一直以她們年紀小拖著沒有答應,後來閻澤揚從了軍,再後來閻家大難臨頭。

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她的父親兩年後去世,她和母親也離開了京都,千裏迢迢來到滬州投靠親戚,去年她母親重組了家庭。

“當初你就不應該離開京都,你可是他媽媽欽點的兒媳婦,閻家平反之後還能不照顧下你”戴靜對麵的女人是她學校時最要好的同學,戴靜來到滬州後不久跟一個外僑好上了,相處了半年多,那個外僑給她買了許多東西,衣服、包包、甚至國外的香水化妝品都會給她帶回來,戴靜也給這個最好的朋友在滬州找了工作。

卻沒想到她被騙了,半年後,綠卡沒有弄到對方卻一去不返,了無音訊。

“那個女的是閻澤揚的女朋友吧我看他對他女朋友也不怎麼樣,訓了半天了。”對麵的女人呂雁回頭看了會兒,撇了撇嘴角。

戴靜目光看了過去,那個當年差一點訂親,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現在已經變得非常出色,以前她還小也不懂,雖然他們從小在一個大院裏長大,算得是青梅竹馬。

可那個時候他隻混男孩圈子,對女人的態度根本沒有什麼不同,不會因為你是女孩他就怎麼樣,也不會追著她跑,更不會討好她給她買東西,反而對她冷冷淡淡,沒有絲毫的特別之處。

所以在她來到滬州,母親再婚,她失落孤寂的時候,遇到一個花言巧語的男人,一下子就淪陷了,沒到兩個月就對他付出了所有,她本來想著可以拿到綠卡跟他雙宿雙飛,卻沒想到對方隻是在欺騙她而已。

被騙了之後彷徨的她,再看著當初的那個原本可以依靠,卻失之交臂的人,她才知道她失去了什麼,花言巧語的男人有什麼用都是騙子,都不如當初那個不會追著她跑,不會討好她,但兩家知根知低,不會欺負她,肯負責任會照顧自己的男人。

她目光忍耐不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那邊桌子的兩個人,看著他確實蹙著眉頭盯著對麵的女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可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在對麵那個女人身上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