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夷瑤醒了後,從ICU到了另一間專屬病房,這會兒說了沒兩句話後,又困了。哄著她睡著後,敖厲出了病房。
他先去辦公室問了醫生是什麼情況,從醫生口中得知水夷瑤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後,又是一番囑咐,讓醫院如果情況不對勁要馬上通知他。
如此這般那般的交待一番後,敖厲以海族聯盟的盟主身份去找了警察,詢問案件進展,因為受害者水夷瑤是海族人,這件事他有最高的處理權限。
雖然現場已經不剩什麼證據了,但可以憑借爆炸後的場地查出是什麼物質導致的爆炸,那是最近研發出的一種叫做“汽火”物質,汽油味,易爆。可以遠程操控。
警察查到了小山國玉雕師頭上,他們有“汽火”,而且他們去過鐵玉閣。
根據當時他們去鐵玉閣時,當時的玉雕師趙明玨就注意到他們身上確實有一股“汽油味”。
但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確實往鐵玉閣放置了“汽火”。
直接證據?
敖厲看著警方提供的資料,說了聲謝謝便走了。
沒有直接證據,他就去找。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主動交代。
·
爆炸案的調查結果出來了,警方發布了結果通告。
爆炸案確係人為,爆炸物“汽火”,犯人是小山國玉雕師淺井屠,動機是毀掉鐵玉閣的工坊。㊣ωWW.メ伍2⓪メS.С○м҈
證據是他衣服上的“汽火”使用反應,當天他去拜訪鐵玉閣和“汽火”購買記錄,加上人證,證據確鑿。而且,淺井屠自己寫下認罪書,供認不諱。
按照華國法律,爆炸致人重傷、使公共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案件落定,警方按照法令去抓捕淺井屠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被自己的同伴們送到了醫院,據說不小心從他們大使館天台上掉了下來,一雙腿都斷了,現在人還在ICU,醒不醒得過來,看命。
這據警方所知,淺井屠傷勢和水夷瑤的傷勢是一模一樣,甚至額頭上同樣的位置都破了一個縫了八針的傷。
很難說是巧合,像是打擊報複。
水夷瑤還躺在病床上,當然不可能是她去打擊報複的,那就隻剩下一個人,敖厲。可當他們去問敖董的時候,人隻神色淡然地告訴他們——淺井屠心思歹毒,壞事做盡,定是遭報應了。其他一句也問不出來。
這個理由他們無法交代,但奇怪的是,小山國方也並不追究。
但這過於離奇,這件離奇的事情後來被特殊調查局接了過去,他們沒有權限再調查。
·
特殊調查局在醫院水夷瑤的病房拜訪了敖厲。
他們去的時候,敖厲正在給他的心上人削蘋果。
水夷瑤躺在床上,看起來好多了,和之前的病容完全不一樣,她一邊吃著蘋果一邊說:“這蘋果好脆,可以多弄兩箱回家放著吃。”
敖厲一邊削皮,一邊回答:“是白家那丫頭送的,回頭讓她多給兩箱。”
“敖董,水老師。”
進了病房,葉警官就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正想多問問水夷瑤的情況,就被敖厲打斷了。
敖厲手中的動作不停,削完了最後一塊皮,把蘋果三刀分成了六小塊放到果盤中,抬眼看向了來人:“葉警官。”
都是老熟人了,敖厲才看見他,就把他認出來了。
敖厲沒等他發言,就問:“葉警官,是海族經商協議的事情有著落了?”
葉警官懵了懵,海族經商協議的事情早就敲定了,怎麼敖族長這樣問?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新協議。
“這……”
敖厲站了起來,用旁邊的手巾擦了擦手,擦完了往桌上放了放,神情自然:“我們出去說,不打擾……我夫人休息。”
葉警官點頭:“好的,出去說。”
敖厲走在前麵,領著葉警官出去了,還關了門,走前還看著病床上的水夷瑤:“一會兒就回來。”
水夷瑤又從果盤上拿了一塊蘋果,一邊吃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外。
葉警官沒說幾句話就被敖院弄出去了,這是有什麼她不能聽的?
門外,敖厲帶著葉警官走到了走廊盡頭,這裏沒人。
葉警官看著敖厲,想著要如何開口,剛接到的消息,淺井屠人已經沒了,說是沒撐下去。事關人命,還是得弄清楚。而且,淺井屠是從小山國大使館天台上掉下來的。
敖厲沒等葉警官問,就主動開口:“如果淺井屠的事情,我已經和小山國那邊交接過了,事情告一段落,大可不必再管。”
葉警官:“……”這就不讓管了。雖說海族是高度自治的區域,敖厲確實也有這個資格,但——“敖族長,這件事既然有開頭,我們這邊也得有個交代,得寫卷宗的。”
“應該的。”敖厲點頭,開始交待:“是我動的手。這件事在人族有了落定,可在我海族,要另算。我敖厲向來秉持以牙還牙,我夫人受什麼傷,他就得還什麼傷,我並未多報一分,同樣的傷他撐不下去,是他命不好。”
葉警官想說什麼,又憋回去了。敖族長這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看似神情淡然,但那股凶煞氣幾乎要溢出來了。
葉警官斟酌一番,道:“既然海族和小山國那邊已經有所交接,那我們就不再幹涉。”早聽說敖厲早年間在海族治事頗有一番狠辣手段,但他們特辦處自從和敖厲打交道以來,這人一直都挺講道理,甚至稱得上是個紳士,事務交接從無為難,做事周全麵麵俱到,他們特辦處都說傳言有誤。
現在看來,海族在他治理下如此安然,必是有一番手段的。
這淺井屠還真不長眼,有幾條命就敢去招惹海族。那地方可是把“族長的權威大於一切”寫進法律裏麵的野蠻之地。而且,敖厲說和小山國那邊交接過了,那必然就是交接過了。小山國都不追究,那也肯定達成了共識。
不過淺井屠這故意搞爆炸的惡劣行徑,有這樣的下場也實屬活該。
·
送走葉警官後,敖厲回了病房,他在門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才走進去。
“我回來了。”和往常一樣,神情自然。
水夷瑤咬下手上的一塊蘋果,看向門外:“葉警官找你是說爆炸案的事兒吧。”
剛好吃完了手上的,她把叉子伸向水果盤子,叉起最後一塊蘋果:“給你留的,快過來。”
敖厲在門前頓了頓,看見水夷瑤叉著蘋果遞給她,才上前。
他走到床邊,接過了蘋果叉子:“怎麼這麼問。”
水夷瑤:“你們那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又不傻。怎麼了,你插手什麼了?引得特殊辦事處的都過來了,殺人放火?公報私仇?”
敖厲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對這兩個詞找不到反駁的說辭,就坐下來一邊吃蘋果,一邊索性轉移話題:“案子已經判下來了,十三年有期徒刑。”
水夷瑤點點頭:“哦。這我知道啊。”
這案子警方過來問過幾次,後來都是敖厲和小蔣洛接待的,案件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得到了通知。很多親友也來看過她,也說了這事兒。
可這和特辦處來找敖厲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特辦處過來病房,事情肯定是和她有關的,最近也就那件爆炸案,而且敖厲還特意先出聲把人支開,大概率就是和她相關了,還不想讓她知道。要說敖厲沒私下把淺井屠怎麼樣,她不太信。
敖厲不說話,半晌才道:“這不重要。”
他不想讓玉玉知道這件事,畢竟他的手段確實不太幹淨,雖然他在玉玉的麵前一直人模人樣的,但他從前不得已時做過的狠辣事並不少,很多見不得光。
玉玉和他不一樣,她一直都幹幹淨淨的,那些過去,他不想讓玉玉知道。
水夷瑤見他這樣,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心下轉了幾個彎,開口問道:“你覺得,在我們人魚族眼裏,你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