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的表情十分精彩,一口薑湯卡在口中,吐不出,也咽不下。
此時,趙嬋琢磨了一碗薑湯的功夫,終於糯聲道:“平哥哥,她方才好像在罵我?”
蕭平:“咳咳咳……”
“她就是在罵我對嗎!???”趙嬋更加篤定了,臉色青了好幾個色度。
秦卿從廚房又端出了一碗湯,笑盈盈道:“趙小姐臉色不好,想必也受寒了。要不要也喝一碗?”
“咳咳咳,不,不必了。”蕭平立馬攔住,“她不喜歡吃薑”。
秦卿不理他,將薑湯端到了趙嬋麵前。趙嬋看著那薑湯上飄著的不明紅色粉末滿臉驚恐的擺手,就連剛想好罵秦卿的話也不敢再說。
“真不喜歡啊……”秦卿端著湯沒動,顯得意興闌珊:“那算了,這碗也便宜你了。”
她說著,轉而將那碗加了兩勺辣椒粉的薑湯又塞給了蕭平。
蕭平滿臉愁苦,硬著頭皮咕咚咚地全喝了。
秦卿麵色淡淡,收回碗又進了廚房。
院中兩人生怕她又拿出什麼黑暗料理,一個灰溜溜進了屋,一個幹巴巴站在院子裏盯著雞發呆。
屋中,山雀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它乖巧地鑽進了金絲籠中,見到主人趙嬋低低叫了兩聲。趙嬋喂了它一些吃食,心知那信已經送到了大師兄溫良的手中。溫良師兄從小最疼她,此次上山,他一直暗中保護著她。
溫良師兄和爹一直對蕭平的身份存疑,但她喜歡蕭平,無論他的師父秦卿是人是鬼,她都一定要嫁給他。
她知道,秦卿不喜歡她,而她也看出了,蕭平對秦卿的感情並不單純。況且,秦卿幾十年不變的容顏實在引人懷疑。
總之,秦卿,是她和蕭平之間的阻礙。
既然是阻礙,除掉便是。
趙嬋楚楚動人的水眸中突地閃過興奮又期待的冷光。
或許,明日便能試探出秦卿的底牌。
第二日,趙嬋以賞櫻為名,吵著讓蕭平帶他去櫻林玩。
蕭平眉頭微皺,卻還是答應了。
“秦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吧。”趙嬋一派天真,破天荒的邀請秦卿一同遊玩。
秦卿聞言擺手:“那櫻林裏的櫻花有多少我都能數得過來,有什麼好賞的?”
趙嬋被她懟了,卻也不惱,跑過去拉她的手,卻隻覺她的手冰冷得要命,她嚇得鬆開她,強顏歡笑道:“秦姐姐,難得平哥哥回來一次,給個麵子吧?”
對於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戲碼,秦卿見多了。她眉間一挑,索性答應了。
秦卿臨走時,吹了幾聲竹哨。
趙嬋和蕭平並未在意,三人準備了酒菜裝進食盒,便一同往櫻林深處走去。
巳時已過,日光正盛,櫻林中春意盎然。
三人席地而坐,享受著美酒佳肴。
可這三人的春日宴並不融洽,秦卿和蕭平聽著趙嬋一人聒噪,不發一言。
蕭平素來滴酒不沾,卻眼看著秦卿與趙嬋對飲正酣。
趙嬋雙頰微紅,頭腦也有些昏沉,又見秦卿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便心知時機已到,開口道:“平哥哥,我爹最喜歡櫻花酒了,你能不能幫我摘一些帶回去?記得摘樹頂的花苞!那種最幹淨了!”
蕭平聽罷,微微點頭,看了秦卿一眼,起身而去。
趙嬋巧笑著為秦卿斟酒,道:“秦姐姐照顧了平哥哥這麼多年,嬋兒敬你一杯!”
秦卿不置可否,接過那酒,一飲而盡。
“秦姐姐,你也許不知,平哥哥他一直念著你。”趙嬋麵露哀色。
秦卿動作一頓,平靜的抬眸看她:“我是他的師父,他念我,天經地義。”
趙嬋見她如此說,又道:“可平哥哥他對你……”她一幅欲言又止之態,“我心裏清楚,他一直把我當小孩子。可我喜歡他,我不想離開他。秦姐姐,他最是聽你的話,你能不能幫幫我?”
秦卿撂下酒杯,雙手支在身前,湊近趙嬋的臉,盯了她半晌才道:“我,為何要幫你?我不喜歡你,想必你也清楚。我不會違心去做自己討厭的事,更不會去幫討厭的人。”
趙嬋被她的氣勢震懾,慢慢往後縮了一下,不經意往櫻林裏瞥了一眼。
心裏直罵這不人不鬼的秦卿真難搞,她挖的坑,她死活不跳。
她心中冷笑,既然她不接招,她便隻能直截了當的問了。
“好!姐姐可以不幫我,但有一事我想知道,還請姐姐如實相告。”
“何事?”
“你可否愛慕蕭平?”趙嬋緊張地凝著她,心裏似乎篤定著這個問題足以令這對師徒生出些嫌隙。
秦卿突地笑出了聲,那聲音似有韻律,如風鈴般悅耳動聽:“愛慕?你們這些小姑娘的腦子裏除了男女之情,還能不能裝些別的?”